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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前夕——

    温小心的大学同学会在藤原大酒店举办。

    晚上十点半,温小心正和同学们玩儿真心话大冒险,瓶子转到温小心面前,月光笑得像朵花似的,“小心,玩儿了一晚上终于轮到你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温小心单手托腮:“当然选真心话。”

    林铃挑眉阴阴地笑:“你确定选真心话?”

    温小心心中咯噔,这个林铃永远都是满肚子怀水,不知道会问出什么惊世骇俗的问题,她立刻改变主意:“那就大冒险吧。”

    “好!你现在去门口,谁最先站到你的面前你就亲谁。”林铃不给她反悔的时间,立即说道,“你选的大冒险,可不能变卦啊!”

    温小心欲哭无泪:“我是有家室的人啊!”

    “赶紧去啊,你自己选的。”有同学拍手助阵。

    温小心起身不情不愿地朝门口走,心中默默祈祷,是女的,是女的。温小心拉开门,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白衬衫黑西裤的英俊男人,他的上衣解开两颗纽扣,衣袖挽至手肘,露出小麦色的半截手臂,左手腕上银色的腕表在灯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晕。

    那光晕映进温小心黑亮的眸中,显得她的眼眸更为亮晶。

    那男人低头凝视她片刻,正欲开口,温小心却倏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她踮起脚尖猝不及防地吻住他的唇。

    温小心难得主动,他自然会给予无限的鼓励,立即搂住她的腰,方便她更深地吻自己。

    可惜,不过片刻,她已满面通红地退开,继而转头对地上围成一圈的人说:“看见没?大冒险我可是完完全全办到了。”

    地上的人一个劲儿地拍手起哄,大喊着再来一个,温小心面红耳赤,懒得理他们。她仰头问乔一笙:“你来接我……”

    温小心的话被他的唇堵住,乔一笙结结实实给了她一个吻,被他放开的时候,温小心脑子还晕晕的。同学们的呼喊声几乎穿破屋顶,乔一笙跟那些同学打过招呼,温小心牵住他的手说:“#160;你们继续玩儿,我们明天还有事,下次见。”#160;

    “去吧去吧,看你脚底都抹油了。”同学们很大度地放她走。

    小车不疾不徐地在宽阔的大马路上前行,温小心今晚喝了点酒,坐在车上摇摇晃晃之后神智渐渐变得不清醒起来,乔一笙把车停在小区楼下的时候,温小心模模糊糊地问他是不是到家了。乔一笙一时没作声。

    她虚起眼睛朝他望去,男子的面孔在暗色中似乎蒙上了一层薄纱,却不失精致与俊美,她摸了摸他的脸,笑呵呵地评价:“乔一笙,你长得真好看!”

    越来越好看。

    乔一笙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三秒,然后放下座椅,把她捞到自己身上,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他蹭了蹭她的鼻尖,声音低低哑哑的,“小小,我们明天就领证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全世界都不得不承认我们的关系。”

    “我知道啊。”温小心觉得这姿势有点奇怪,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她就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动了动企图从乔一笙的身上下去,却碰到……

    温小心整个身体都僵住,她的脸颊迅速热起来,惊异地看着眼前俊美的他,嗫嗫嚅嚅道:“乔一笙,你可别告诉我你在某方面追求新的高度。”

    乔一笙唇角上扬,男子眉目满是笑意,他仰头咬住温小心的耳垂。

    温小心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人刚刚那么深情的表白都是为了他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做铺垫!不行,不能让他那么容易得逞。

    “明天去办结婚证,你有什么感想吗?”温小心推开他。

    “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话落,乔一笙又要凑上去吻她,温小心坚决再次推开。乔一笙目光怨念,脑袋在她的肩窝里拱啊拱。

    “高中的时候从没有想过我会爱上你,在英国的时候我想你想到快发疯,那时候我形单影只,最怕的是你永远拿我当朋友,后来回国……”乔一笙话音顿了顿,继续说:“那时候,总是患得患失的,害怕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爱上别人。”

    “杞人忧天!”温小心笑,“我还纠结万分呢,不过,我挺幸运的。是不是?”

    “这世间最幸运之事,莫过于我爱上了我最好的朋友,而她,恰好也爱我。所以,我们都是幸运的。”稍显粗粝的手指滑进她的衣服下摆,乔一笙嘴角勾起上斜的弧度,“经年累月,我们走过那么漫长的时光,我甚至找不到理由不爱你。”

    温小心纤纤玉手捏住他的下巴,啧啧道:“这小嘴,怎么能比蜜罐子还甜呢!”

    乔一笙媚眼横流:“你尝一尝就知道为什么了!”

    温小心一口咬上去。

    ——婚礼当日——

    话说乔一笙和温小心的婚礼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温小心早上五点昏昏然被陈玲和徐红从床上拖起来化妆换礼服,她瞌睡虫还没有藏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神智很不清醒。

    闭着眼睛坐在化妆间的黑色皮椅上脑袋时不时地点一下,明显就是在打瞌睡。

    有人拍着她的脸叫她,温小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镜中的自己。头发盘成好看的发髻,姣好的一丝不苟的精致妆容,远山长眉如黛,墨黑的长睫毛下一双眼睛莹莹泛着水光,朱唇似点,煞是漂亮。

    温小心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她自己。

    “哎呀,左边耳朵的耳环呢?”乍然一声惊呼响起,温小心回神,从巨大的镜面中她能清晰地看见身后的化妆师和几个好友忙成一团,她忍不住笑起来。

    等戴上耳环,她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温小心秉着民以食为天的原则,不顾劝阻地啃了一个大苹果,结果把妆给啃花了,化妆师赶紧给她补妆。

    “哎呀,新郎来啦,新郎来啦!”刚补好妆,门外就有人扯着嗓子高声呼叫,那嗓门都快赶上皇宫里的太监高呼“皇上驾到”了。

    温小心穿着婚纱实在不太好乱动,就坐在椅子上乐呵呵地看着朋友们为难门外的新郎,红包撒了一大堆不说,还被要求着唱了首歌。乔一笙那破嗓门,唱什么都走调,最后众人实在受不了他,又变着法子让他回答问题,什么脑经急转弯一溜烟儿上,中间还穿了两个黄段子。乔一笙反应灵活,问题没难倒他,姐妹们又开始想招。

    正当他们讨论得激烈的时候,温小心敏锐地发现窗户动了,再然后,乔一笙的脑袋从窗户下冒出来。温小心简直瞪圆了眼睛,看正在门口如火如荼地奋斗的姐妹们,温小心蹑手蹑脚地挪过去打开窗户把乔一笙拉上来。

    乔一笙眉眼全是外放的笑意,忍不住在温小心的脸色亲了口,“我媳妇儿今天真美!”

    温小心花枝乱颤。

    “啊——”一片尖叫声响起,然后一众朋友朝乔一笙围过来,“你竟然翻窗户进来,有没有作为一个国家公民良好的新郎素养了?!”

    温小心赶紧上去拦住他她们,乔一笙趁乱“嗖”地穿过他们打开房门,这一开,堵在门口的一众伴郎团全滚到了地上,跟叠罗汉似的。

    房间里顿时被嚎叫声塞满,伴郎团艰难地爬起来围攻伴娘团,乔一笙趁机拉住温小心的手就往门外跑。

    好不容易等到交换戒指的美好时刻,要命的是,伴郎把戒指给弄飞了,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伴郎伴娘跟老鼠一样到处乱窜找戒指。温小心当时相死的心都有了,乔一笙随手撤了两根丝带快速编好两枚戒指,赶紧给温小心戴上,司仪还没喊新郎亲吻新娘乔一笙已经迫不及待地攫住温小心的唇。

    一众宾客:“……”乔公子你是有多猴急啊?!

    当然最混乱的还是闹洞房,新郎新娘的同学太多,新房里里外外全是人,围得水泄不通。大众玩儿到十二点还不尽兴,最后新郎新娘实在提不起劲儿了,他们就席地而坐话起家常。乔一笙一脸黑线地看着这群不要脸的伙伴,然后起身一个个把他们全丢出去,关上门,精疲力尽地躺到温小心身边去。

    温小心闭着眼睛躺在大红的床上,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熟了。

    今天把她折腾惨了,乔一笙把她抱进浴室清洗,自己也洗了个澡,两人再躺回床上的时候温小心意识已经清醒了些,但还是迷迷糊糊的。

    “乔一笙。”她低低地唤他的名字。

    乔一笙给她吹头发的手顿了顿,然后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很累就快睡。”

    温小心“嗯”了声,很快又睡着了。

    乔一笙看着熟睡的妻子,眼里那个柔情蜜意啊,都快装不下了。

    ——结婚之后——

    话说温小心进入医院工作之后,偶尔会收到男病人的暧昧示好,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温小心同时还是医学院的讲师,会接触很多青春有朝气的男孩子。

    乔一笙有时候就挺郁闷,因为温小心隔三差五就会收到男同学的礼物什么的,尤其是教师节,温小心收到的礼物都快把客厅给塞满了。

    乔一笙气呼呼地想,那些个学生,不知道好好努力学习,就知道追女孩子,追女学生还正常,可恶的追女老师,追女老师其实可恶也就罢了,最不可饶恕的是竟然追他老婆。

    乔一笙简直郁闷得嘴角都能挂夜壶了。

    “哎哟,我可告诉你,”姜文在乔一笙耳边叽叽喳喳,“现在的男学生啊,口味尤其重,就喜欢知性的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他们又会追女孩子,会各种浪漫,各种手段。温小心就完全符合他们的口味,你可得小心啰!”

    乔一笙一听,顿时就各种不好了。

    丫的,谁那么不长眼的敢觊觎他媳妇儿,他打得他满地找牙。

    乔一笙当晚收到医学院的邀请函,信函上言明请他到学校做一次经济与医学关系的讲座,乔一笙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说起来乔一笙在本市还是挺有名的,又因为医大和财经大学比邻,而乔一笙的名字在财经大学那是响铛铛的,所以,他在医大还是挺有名声。

    讲座当天,会堂几乎座无虚席,乔一笙风度翩翩的气韵和英俊的外貌引来医大无数女学生的星星眼。他脱稿演讲完之后,有五分钟的自由提问时间,一个女学生双眼冒光满面羞涩地站起来,问道:“请问乔先生,您有女朋友吗?”

    乔一笙心中阴笑,他等这个问题已经等得花儿都快谢了,不过他面上仍旧是一派正经作风。他微笑道:“没有。”

    坐在会堂第一排的温小心突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哇!”底下立刻炸开了锅,然而,乔一笙满含笑意的声音又悠悠地传到会堂的每一个角落:“不过,我的太太想必大家都认识。”

    “啊?”有人不可置信,“您这么年轻竟然已经结婚了?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