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俞自倾和陆放在年底的最后几天回到了奥东。

    陆放的腿还打着石膏,按照医生的要求他应该是尽量要坐轮椅的,但是他在俞自倾面前格外在意形象,不肯坐着让人推,便只是勉强架了副拐杖。

    是梁传开车从机场把两人接回来的,出了电梯,陆放缓慢地架着拐杖跟在俞自倾后面直到两个人走到家门前。

    陆放没有上去按密码的意思,俞自倾有点尴尬地回头看他一眼,然后往旁边让了让。

    “开门,”陆放缓缓开口,“密码没换。”

    俞自倾一怔,上前去把自己的生日输了进去。

    门“滴”地一声响,被打开了。

    俞自倾从这里离开了近一年,再一次走进这个房子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冷清得厉害。

    好像没有人住过似的。

    他向陆放投去探寻的眼神,陆放却没说话,弯腰要从鞋柜里给他拿了拖鞋出来。

    ——还是他从前的那一双。

    屋子里的一切摆设照旧,沙发上他常用的那条小毯子好好地摆放在那里。

    地板上很干净,又像是经常打扫的样子。

    直到俞自倾去开了冰箱柜门,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想吃什么我让人明天去买,”陆放的声音缓缓从身后传来,“这一年我基本上没在这边住。”

    俞自倾回头看他,见他脸上神色平常,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俞自倾好半天才“嗯”了一声,然后伸手缓缓把冰箱门关上了。

    ……

    晚上睡觉前的时候俞自倾在客厅里磨磨蹭蹭的,他对着主卧敞开的门发愣,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走进去。

    陆放洗完澡走出来,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只架了单根拐杖倚靠在门边看着他。

    男人的头发还带着湿意,被他尽数拢到脑后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眼眸黑亮,在不远处盯着俞自倾道:“你到底想磨蹭到什么时候?”

    俞自倾被问得有些心虚,去衣柜里拿了换洗衣服匆匆便往浴室里走。

    浴室的柜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他从前用的所有东西,还有他囤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身体乳。

    俞自倾站在花洒底下半晌都没动作,温热的水熏得他眼睛发酸。

    他洗好走出来的时候,陆放正倚在床头认真地看着手中的pad。

    听见开门的声响,陆放抬头看了一眼,把手里的pad暂时放了下来。

    俞自倾隐约看到上面复杂的图表。

    他有点踌躇地站在床前,刚犹豫着开口说了个“我”,就被陆放抢了先。

    “把头发吹干,然后过来睡觉。”

    陆放面无表情地发号施令,然后又拿起了pad不看他了。

    俞自倾一怔,而后小声应了一声。

    当他吹好了头发小心躺上床的时候,陆放还在看那些报表。

    他有点紧张地闭着眼背对着陆放侧躺着,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

    过了一会儿,他隐约听见陆放将pad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可之后却又迟迟没有其他声响。

    俞自倾僵硬地躺在那里,动也不动的,心像是被吊在悬崖边上。

    他不知道陆放有没有在看他,可他都觉得如芒在背。

    他脑子里胡乱地想着自己这些天是不是变黑了,这套睡衣的颜色是不是好看,自己侧躺着的姿势是不是太拘谨这样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就这么紧绷着身体挺了将近一分钟,才听见“啪”地一声轻响,紧接着周围的环境便陷入了黑暗。

    黑暗的空间给人以充分的安全感,俞自倾的紧张感在一瞬间消散。

    他骤然松弛下身体,心底也像是默默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刚想要稍稍换个姿势,却突然觉得身后一热——

    俞自倾突然又绷住了身体。

    ——陆放从身后抱住了他。

    他感觉到陆放在他的后颈上用力蹭了蹭,又接连落下几个吻。

    他的身体严丝合缝地嵌在自己的后背上,中间没有一丝空隙,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陆放身体下涌动的血液。

    俞自倾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战栗。

    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可他没挣脱,陆放也没有放手。

    直到过了好久之后,他听见陆放对他说了一句,“睡吧。”

    俞自倾强迫着自己闭上了眼睛,却依旧兜不住一颗狂跳的心。

    他没有说话,脸却在黑暗的夜里变得滚烫。

    这是第一次。

    俞自倾心里默默想着:这是他们重新在一起之后第一个同床共枕的夜晚。

    ……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俞自倾出现了些许发热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