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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宗我部国亲!你个无耻的混账畜牲!”

    渡过仁淀川的本山茂宗悲愤的怒吼声穿透了整片树林,惊飞枝头之鸟,甚至传到了一直跟着他们的一条家追兵的耳中。

    他之所以如此愤怒,并不是因为长宗我部家的水军放了自己的鸽子,提前跑路。而是他刚刚从自己居城——朝仓城来的家臣得知了一个更加让他崩溃的消息……

    “长宗我部国亲夺取了朝仓城?!”

    在莲池城打扫战场,做收尾工作的兼定看着下面向自己汇报追击情况的源康政,满脸的不可置信。

    “情报可靠吗?”

    “在下已经派人侦查过了,朝仓城确实已经易主。当时本山茂宗得知这个消息后大骂了长宗我部国亲一声后直接气急坠马,当场昏迷过去了。当时在下正好领兵追上他们一行,这些也是在下在场亲眼所见。”

    看着源康政笃定的表情,兼定依旧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不真实。

    “所以康政大人你们就没有继续追击?”

    源康政点了点头,俯身说出了自己的考量。

    “在下认为如今长宗我部家已经夺取本山家的核心区域,如果继续追击本山家的残军很有可能让长宗我部家再次渔翁得利。不若放本山残部一马,让他们返回旧居城本山城,制衡长宗我部。本山城地势险要,乃土佐之要冲,本山家返回本山城必然能极大牵制长宗我部家。故而在下就斗胆做主提前结束追击,还望殿下责罚!”

    这番话的道理,兼定也明白,与其让长宗我部家捡了便宜,不如和本山家化敌为友,一起对抗又是拱火的又是偷袭的长宗我部家。

    只是这刚才还正打生打死的敌人,一下子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友军,在莲池城的守城战中因为负责后勤而见到了不少因两家交战而产生的伤亡兵卒的兼定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可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而且越是纠结自己就容易头痛。

    “康政大人在此事上的处理并无不妥,只是我听闻朝仓城被本山家经营多年,屡次加固,如今也是一座坚城,比起莲池城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长宗我部国亲如此迅速落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听到这番问话,源康政的脸上神色有些复杂,但也未做隐瞒。

    “唉,此事在下原也有些好奇,但本山家的少当主茂辰也已经合盘托出了。实际上本山家和长宗我部家早就暗通款曲。长宗我部家援助本山家粮草物资,提供水军运输本山家军队,本山家这才敢在春耕之时向本家发动奇袭。但是殿下您亲入险境,入城坚守,暗中混在本山家军中的长宗我部国亲知道事不可为就假借返回骗取了沿途本山家各城的配合,最后骗开了朝仓城的大门,打着入城休息的名义夺城……“

    说到此处,源康政不由得神色阴沉,冷哼道:“哼,野犬尚知报主家收留之恩。这个小人,当年长宗我部家被本山家攻灭,其父长宗我部兼序身死,多亏了先当主房家殿下收留,才不至于让长宗我部家国亲这个家伙流落街头,最后也还是本家出面调停才让长宗我部家得以保全。当年返回长宗我部家旧领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发誓说不与本家为敌。如今不仅食言而肥,还勾结旧敌恩将仇报,旧恩新盟一起背刺!怕是他早就有了两手准备,本山赢则伐本家,本家赢则伐本山。和这种野心家合作,本山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奇怪。但是本家还是得支援一下本山家……”

    确实在源康政看来,长宗我部家策动春耕之时交战,是不仁;背刺旧日恩人今日盟友是不义,妥妥一个不仁不义的野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