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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本帅一无所知?”

    孙兰仕一身疲累,脸色苍白,但神情庄重自持,答话也是不卑不亢:“事关机密,王帅之前并未知会各处,还请大帅见谅。”

    韩越淡淡一笑:“你说吧。”

    “恭王紫云昂串联青麒慧王、纠合赤凤雀翎军余孽,于瑶山遇仙洞设伏,劫杀英王。”孙兰仕言简意赅,一字一顿:“值临渊显世,战况惨烈,现作乱者或已伏诛,或已成擒,而王帅……下落不明……”

    空气方还舒缓安适,忽然就似凝固了一般,涌起阵阵迫人之窒。

    “你说什么?”

    “王帅不知所终。”

    “再说一遍!”韩越大声喝道。

    孙兰仕顿了一顿,眼光黯淡至极:“下官并未亲睹,然听王帅诸卫所述,其时,敌军有一头目,自称赤凤太女司烨,劫持了池公子……王帅为救公子,割练落崖……”

    穆瑰往前跃起一步,身躯已在打晃,符珍也已离座,指着孙兰仕,手抖声颤:“怎的你们不去救?”

    “崖下,宛如火海地狱,顷刻间又有骇浪惊波,吞没一切……”孙兰仕把听来的景象一字不落地描述了一遍:“战后,下官协助董岩松统领搜查瑶山,已不知战场在哪里,遇仙洞又在哪里。满目疮痍,山削石碎,仿佛换了一处人间。找到的断肢残尸,不分敌我,都成焦炭,而失踪兵卫,尚不知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韩越僵着身躯,喃喃自语,韩小乖在他脚下蜷成了一团,拿爪子挡着眼睛,瑟瑟发抖,早被孙兰仕那低沉绝望如死魂一般的声音吓住了。

    “经王帅亲卫们多番辨认,碎骨焦肢皆非王帅,下官等心意稍安。”

    “狗屁!”韩越直接就骂了出来:一片骨头,一片肉,又都烧得不成样子,知道是谁身上“咔嚓”下来的?自己安慰自己,顶什么用?

    孙兰仕深深垂头,紧捂口鼻,像是极力在把涕泪都压回去。

    “大帅……”穆瑰已忍不住就要哭了,心底痛骂护在云瞳身边的月侍姐妹:我,我把你们这些废物囊子……

    韩越的拳头攥得“嘎嘣嘣”作响,忽然砸在桌上,厉声问道:“英王去瑶山,带了射日弓、破天匕没有?”

    孙兰仕一愣:“应是带了的……”

    “这两物乃上古神器,不惧火炼水侵。我问你,可有找到?”

    梅花郎好缜密的心思啊,我都未曾想到……孙兰仕恍然而悟:“山林中激战不便,王帅未再骑行,射日弓就留在了马上。至于破天匕和寒水剑,乃王帅贴身之物……”

    “寒水剑也在她手上?”韩越大感意外。

    “在,有人看见王帅持剑杀敌。”孙兰仕仔细回想:“这两件神兵并未发现踪迹。”

    “查过没有?万一有人藏匿。”

    “谁敢藏匿?”孙兰仕摇了摇头:“下官觉得可能还在王帅身边。”

    只见焦尸,未见神兵,则焦尸不会属于主子,可即便不是主子,主子又在哪里?穆瑰心里好似一团乱麻,想要理清头绪,不知从何下手:“孙大人你说王帅杀敌持剑,又割练落崖,那,那……神兵也可能就此不在王帅身边了啊?”

    孙兰仕没应声,符珍皱眉言道:“没有坏消息,就算好消息……”

    失落临渊算什么好消息!穆瑰眼望韩越,焦灼如焚,忽听他开口又问:“孙大人,你一会儿说遇仙洞,一会儿又说临渊,这两者有何关系?”

    “回大帅,董统领抓到了恭王手下穷奇,下官亲去审问,得了些口供,遇仙洞即是临渊的入口。”

    “哦?”

    “具体的她也说不明白。”孙兰仕皱起眉头:“下官比对二十年前胤凤瑶山之战的史料,觉有相似之处。其时,睿亲王及亲信将卫也是未见尸骨,众言失落临渊。”

    韩越的拳头再次攥紧。

    “瑶山现在的景况……”孙兰仕详细描绘了一番:“下官启程之时,董统领汇集周围郡县各衙门兵马司两万余人,仍在全力搜寻王帅下落。”

    凶多吉少啊……符珍揣着这个心思,偷眼看了看居中僵坐、一言不发的韩越。

    正在这时,又有小军来报:“禀告大帅,上京钦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