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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蒸熟他?”张小满“呵呵”笑了起来:“他能给爷爷当饭吃吗?”

    “生火,把木桶支起来。”谭知深从箱子里拖出个捆成粽子般的年轻男人来,三下两下剥光了衣裳,直接吊在木桶上方。又把软木塞从他口里□□,给张小满看那上面两排深深的牙印:“瞧瞧,咬成什么样子了?”

    “他疼……”

    “让他瞎闹腾,疼死活该!”

    “可你舍不下……”张小满捋着自己的半边胡须。

    “老夫是舍不下药圣的名头!给他治病,没治好呢,他敢跑!”谭知深寻出一根荆条来就往男人臀上揍:“臭小子,和你爷爷耍心眼儿!”

    男人就是叶恒,挨了打闷哼一声,吊在桶上晃晃悠悠,毫无还手之力。

    “他好像晕过去了?刚才我还怕被那小白脸妻夫觉出什么来,特意守在了屋檐上。”张小满给自己表完了功,又问:“为什么非住在这里啊?架柴、生火、蒸人肉包子忒不方便。”

    “你懂什么?临渊现世,谣言四起。兖州和瑶山挨得近,那边道路都戒严了,找个不受干扰的地方不容易。”谭知深看荆条上有跟深刺儿,扎到了叶恒臀上,忙来拔去,挤挤那刺口,见流出的血有些发黑,眉头深深皱起:“这傻小子又是命悬一线,没法儿带着跑路。”

    “兵司马也不是多大的官儿,你看这院子都不算敞亮。”张小满东瞧西望:“干嘛不去州守府呢?进城时我见了,好大一片宅院。”

    “兖州州守又没受伤,又没求医,能拿咱们当祖宗供着?”谭知深瞪来一眼:“那小白脸爱夫如命,我让她把后宅让给我,她就得乖乖让。别看她年纪轻,只是个兵司马,可在这一亩三分地,放屁都跟炸雷似得。她的后院漫出些药味、烧起些柴火,谁敢查、谁敢管?”

    “呦呵,谭大少能耐呀,说得一套一套的。”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越老越活回去了?谭知深腹诽一声,面上却是另外的神色:“小满,你跟着我在江湖游玩,我不能叫你吃亏。来,再添一把柴。”

    “你还真蒸他啊?”张小满好奇问道:“怎么跟老罗罗一个脾胃了,爱吃起人肉来。六毛哪有肉?全是骨头,小心硌着你的牙。”

    “甭拿肉麻当有趣,还老罗罗?一只到处打洞的毒老鼠而已。”谭知深对九窟毒王尤其鄙夷不屑。

    “他可是七绝高手诶!”

    “那是老夫沉迷医术,不屑练武。”谭知深冷哼一声:“就凭他,傻大黑粗,一脸蠢像,也混成什么高手了……有天理没天理”

    武功,你赶不上悉诺罗;医术,也不比人家强啊……张小满暗自发笑,忽然说出一句:“阿喀斯嗡嘟吽混账王八蛋……”

    “你骂谁?”谭知深立刻跳了起来。

    “我,我骂老罗罗呢,拿他自己的口头禅骂他……”张小满僵了一下,又满脸堆笑:“好玩吧?真好玩!”

    老糊涂,就知道玩……谭知深压下一口气,继续搅拌药膏。

    张小满蹲在旁边瞅了一会儿,眼皮直打架,只好转过来拨棱拨棱被吊起来的叶恒:“兵司马那小白脸是傻子,六毛这俊小伙儿怕是疯子,恁高的山崖,说跳就跳,眼皮都不眨一下。我当时以为他生了翅膀呢,一凌空就能张开,还可惜手边没有藤萝甲,要不做个网子,才好把他网住。”

    “呵……”谭知深斜来一眼:“你往他肩胛窝里摸摸,有翅根儿没有?”

    “没有。”张小满还真听话,往叶恒光裸背上摸了一把,又抬起他头来仔细问道:“那你怎么就敢往下跳?那底下可是火海地狱啊。”

    “他就是自己找死去。”谭知深拾起荆条,又狠狠抽了叶恒几下:“爷爷不叫你死,阎王都不会收你……别做投生转世的白日梦了。”

    “紫卿……”叶恒紧闭双眼,眼前还是那一副山倾岩崩,火熔涛涌的惨烈景象。众人痛呼“王主”,他迟来一步,看见有个模糊的小黑点坠落下去,心神俱裂,奋不顾身,从万丈高崖一跃而下,只想与她如影相随……

    “他喊谁呢?”张小满侧耳听了几遍,听不明白。

    “喊谁也没用。”谭知深冷笑一声:“落到爷爷手里,谁也甭想再把他鼓捣走。”

    “在萧家时他发不了声儿,现在却还能说话。”张小满疑惑看来:“怎么离开你谭大少,他倒见好了?”

    “见好个屁!”谭知深怒道:“那会儿他是听我说了什么,就自己装,装不能出声儿,装吐血晕迷,我正为一副药的效用不确,着急调换,被他症状惑了神,日里夜里苦思冥想,疏于查察,他就给我跑了。”

    “他是怕你给他治死吧?”

    “跑了才死得快呢!”谭知深眼睛里冒火,不由分说,举着荆条又抽叶恒:“还他奶奶地乱使真气,这回好了,邪毒倒灌,又侵肺腑。”

    忽在这时,院外有人“噹噹”敲门:“谭老先生在吗?”

    谭知深一凛,放下荆条,闪到院中,隔门问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