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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一五年的六月份,就在红秀出院后没几天,股市出现了大幅动荡。

    危机意识不足的苗小甚,通过几年时间的定投,手里的基金收益已经翻倍了,有一只基金收益更高,翻了好几倍;但是,沉浸在喜悦中的他,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慢慢靠近。

    那段时间,经历过的人都知道,身边的人都在谈论股票,都在谈论挣了多少钱,苗小甚也不例外。他给小侄子买了很多玩具和礼物,让送母亲过来的父亲带了回去;还给父亲拿了五千块钱,让他在君子市生活更舒适一些。

    本来苗小甚想给父亲多拿一些钱,但是又想把尽可能多的钱投入到基金里,就是为了能多赚一点钱。

    就在那几天,他跟方识吃饭,跟胡华平吃饭,跟陈立强吃饭,都忍不住要炫耀一番自己的“战绩”。同样买了基金的陈立强也是喜上眉梢。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苗小甚腾出空来,分批将手里用于买房的二十多万块钱陆陆续续投进基金市场,等着收益翻倍的时候,股市开始大跌,收都收不住。

    一开始,苗小甚还没当回事,每天都往里投一点,美其名曰要拉平投资成本。尽管每天的负收益让他觉得肉疼,但还是觉得可控。

    二零一五年的股市,六月十五号到八月二十六号,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苗小甚不光赔光了几年以来积累的高额收益,后来陆续投入的钱也赔了不少。

    本来他还想再坚守一段时间,想着抄底。八月下旬,在红秀的强烈干预下,苗小甚不甘心地把手里的所有基金分批全部卖掉了。最后,他整整赔了五万块钱。

    不懂落袋为安,不光原先的收益没有拿到,后来的新投入还赔了那么多,里外里赔了有八九万块钱。这给自信过头的苗小甚当头一棒,立马像战败了的公鸡一样没了精神。

    要说在遇到这种大事的时候,红秀还是比较沉得住气的。尽管孩子还非常小,但红秀异常冷静。

    “没事,就当是交学费了,人总要成长的。”红秀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跟丈夫大吵大闹。尽管这些钱对这个家庭来说并不算个小数目,尤其马上他们就要买房子了。

    谁劝也没用,苗小甚蔫了,像一棵枯萎的树,眼睛里也没有了昔日的光芒。

    那段时间,他破天荒请了几天假,把自己关在屋里,什么也不干,就是躺在床上睡觉。说是睡觉,其实根本睡不着,就是一边懊悔,一边反思。眼泪都不知道流干了多少次。

    知道方知结婚消息的时候他都没有那么伤心。二零一五年的那个夏天,可以说是一蹶不振,度日如年。

    好在这个家的女主人是红秀。这是一个冷静、理智,有智慧的女性。她闭口不提基金的事,也不提买房子的事,每天就是照顾丈夫吃饭——尽管他也没吃什么;再就是给他讲自己小时候的事。

    “我小的时候,村子里还算是比较落后,家里都希望有个男孩子。当我们家第二个孩子,也就是我出生的时候,所有人都很失望——除了我的父母。”红秀缓缓地说道,“他们不觉得必须要生个男孩,女孩也一样,只要好好培养,都一样。”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仿佛在回忆那些年代已经久远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的父母从没有要求我们必须学习的时候考第一名,或者必须回家就做作业。他们要求我跟我姐要独立,从很小我们就做力所能及的事。我从上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给全家人洗衣服、做饭。我妈经常说,不要依附于任何人,要有独立的人格,要学会思考问题,最重要的是要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