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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陷害我,我一定饶不了她!”我晕晕乎乎对着沈笠挥了挥拳头,沈笠一脸鄙夷的斜睨着我,“就凭你?”

    瞧不起我?我毫无美感的打了个酒嗝,沈笠被我熏得身子往后仰。他旁边的小莫夸张的翻白眼,“你真是彻底颠覆了我心目中美女的形象,你以后在人前还是别说话的好。”

    虽然字面意思不太中听,但是潜含义我还是懂了,夸我好看是吧?我笑着拍了拍小莫的肩膀,“冲着你夸我的份上,我原谅你表述有误。”

    “……”小莫无语的默默低头喝东西,完全不再搭理我。

    我看着面前晃晃悠悠两个影儿的啤酒瓶,眼睛发直的盯着它,“怎么什么东西都是两个影儿啊?”

    沈笠鼻子里哼了一声,伸手抢过我手中的玻璃杯,“没出息,喝个啤酒也能喝醉的。”

    “……NND,竟然敢歧视啤酒,谁敢说啤酒不是酒,没见这、这么大个10度半呢嘛!!”我掐着腰,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对着沈笠。

    沈笠皱着眉,眼睛却是晶晶亮蕴满笑意的,“10度半?”

    我舌头打结,抿着唇不说话了。

    好吧,我承认我酒量不好,事实上这是我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小时候和林瑾男、绿茶,躲在林瑾男家吧台下面偷他爸的红酒喝,那时候就觉着颜色好看,喝起来涩涩麻麻的,真没电视里演的那么邪乎。

    第一次是出于好奇,第二次则是出于烦闷。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现在八成就是自己沉溺在这眩晕里不愿转醒。我和林瑾男明明只是两啥都不懂的P小孩,为什么要在这个年纪承受这么多?而且还要遇上些莫名其妙藏在背后算计我的黑手。

    我心里更焦躁了,抢过沈笠手里的被子又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脑子昏昏沉沉的,全身都好像漂浮在云层上一样软绵绵的。我看着面前的桌子发呆,直直的看着那盘宫保鸡丁,“为什么会这样呢?”

    小莫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咬着筷子不在意的说,“哪样?宫保鸡丁不是宫保鸡丁的样儿难不成该是回锅肉的样儿?”

    我白了他一眼,智商不再一个层次,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没有人懂我的哀愁啊,我这么悲惨的命运,都可以出一本小说叫做“易家小女苦情血泪史”了,肯定虐的那叫一个血流成河,啊,不对,泪流成河。

    沈笠歪着头看了看我,伸手在我面前挥了挥,“喂,我说你别坐着睡着了啊,我可不知道你家在哪,也没那么好心送你回家。”

    他看我迷迷瞪瞪的样子,痞痞的笑着凑过来,胳膊又不老实的往我肩膀上搭,“还是说,带你去我家得了,反正我也一个人住。”

    “……”

    我叹了口气,垮下肩膀看着沈笠。沈笠被我看得又皱起了眉,我就奇怪,这小小年纪怎么老皱眉呢?我都这么惨了还没老皱眉呢。

    看着他眉间深深的褶皱,我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抚他那个“川”字,说话时有了点小伤感,“沈笠,你干嘛老皱眉呢,皱眉应该是我的专利。你这人长的吧,挺阳光的,干嘛老死气沉沉的,就是遇到再难的坎,也得像我一样。”

    我拍了拍胸脯,力道太大,一下又拍出个酒嗝。可是这次沈笠没懂,就那么深沉的看着我,脸上是与这个年纪极不相称的沉默内敛。小莫则是一脸惊愕的看着我,然后又慌忙观察沈笠的表情,似乎害怕他会突然化身为丧尸似的。

    “要像我一样,笑着!努力笑着去生活。咱可以喊累,但绝不可以喊自己不行。”

    我说完了,可是沈笠也没给点回应,就那么冷冷的坐着,冷冷的盯着我,冷冷的抿着唇。我觉得自己特像那种慷慨激昂演讲完爱国诗歌的小青年,底下的人却跟没有一点掌声口哨来呼应我的热情高昂。

    于是,我很不满意的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垂着头开始小鸡啄米,刚才演说的实在太投入太激动,以至于现在浑身乏力,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沈笠拿过一旁凳子上的包,伸手来扶我,“走吧,送你回去,趁你还没完全变成醉猫。”

    我倚着他半个肩膀,眯着眼看面前的路,虽然眼神不太好了,可是思维还是很清楚的。于是我反驳它,“猫可真冤,就那么乖巧的样子,能喝酒吗?不喝酒为什么要被那些个醉鬼给牵连,比窦小娥还冤。”

    沈笠似乎是笑了下,等我眯缝着眼看过去时又只看到他冷硬坚毅的侧脸,没有一点表情。

    走了几步我就腿发软,眼皮沉得完全挣不开了。光想找个地方趴下就睡,我迷迷糊糊的靠近一个温暖的胸膛,小声咕哝道,“谁有火柴?眼皮好沉,抬不动了——”

    之后我就陷入了一片黑暗里,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但是却又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场景飘过。似乎有人摸了摸我的脸,又似乎有人在我耳边问了句什么,我只恍惚听到个“好不好?”

    好不好什么?我似乎说了好,又似乎说了不好。

    那之后的东西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我趴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沉沉的睡着了,还做了很多梦。梦到林瑾男抱着我,梦见他吻我,梦见他一直问我要不要,要什么我却一点也不懂。我只是摇着头,挥开他,因为我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