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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太爷自然也知晓,他只是担心放回了王安福,会出命案。

    这时张融融说话了,道:“大人,此案至此地步,已无法再追查,死者无法确定就是小钱氏,钱家便是诬告,还请大人还以公道。”

    “王安福虽冤,也却不算清白,虽没有不孝,却也有忤逆不听教之嫌,因此老身与村里一致认为,王安福当罚,不然不足以令百姓敬畏国法。”张融融道。

    王家村里正一下子就悟出来了,忙道:“村中也如此认为,王安福行为确有不服管教,放荡之行,还请大人责罚一三,以令各村村民敬畏,不犯此类之错。”

    钱家急了,道:“大人,难道他杀妻之罪就这么放过了吗?!”

    王家村里正也急了,道:“大人,王安福错肯定有,但罪他定不认。他虽有错,但绝不可能杀妻,一个无名死者,岂能认定一定是小钱氏?!”

    王安福道:“大人,我已认过遗物,她便是化成灰,小民都认得,她不是小钱氏!那不是她的衣服!”

    “也许是你给她换了衣服呢?!人都死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钱老汉呛声道。

    王安福便用腥红的眼睛看着他。把钱老汉吓的退了一步。

    王家村里正叹了一声,哎,王安福的确不罚不行啊,只怕他恨意于心,真回了村,要惹下大祸来!

    县太爷见此便以证据不足为由,将此案搁置,人员皆释放。独王安福被罚苦役六个月,无有工钱,要修城墙六个月。并且晚上还得睡在牢里。

    等退了堂,县太爷才头疼的捂着额头道:“这王安福怀恨在心,是否放回村后会犯下罪行?!”

    师爷道:“观他在堂下很沉静,只怕绝非善类,怀恨在心,若放回,一念之差,便会灭钱家满门!”

    县太爷道:“去问问张家老太太,可有法子,释其恶念?!”

    正说着呢,张家老太太和王安平要求见。

    等请进来了,便说要见一见王安福。

    县太爷应了,见她身后还跟着小寡妇,便默认三人一道去了监牢。

    监牢潮湿不堪,异味很重,很臭!

    小寡妇先进去,看到王安福,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良久道:“等苦役结束回村,你莫要执念,放过钱家,也放过自己吧。”

    王安福默然,良久道:“你来干什么?!”

    小寡妇道:“总不能看着你被冤枉,我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好人,可我知道你不是能杀人的人。况且,我是知情者。总归到底,是咱俩作下的孽,小钱氏纵然不是好人,钱家也不是好人,可是,作的孽也还了,就罢了吧,你总得看在孩子的面上,两个小的还在村里受苦,你……”

    “不用你管!”王安福心中有愤怒,偏过头去。

    小寡妇流了眼泪,见他不吭声,便道:“我先回去了。若得了空再来看你!”

    小寡妇走了,张融融和王安平才进来了。

    王安福的表情很是复杂。

    “没有料到我会为你作证吧?!”张融融淡淡的,道:“你也不用良心发现,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安平,为了本县,为了王家村还有张家。仅此而已。你我母子情早已断绝,倒也不必有心理负担,觉得亏欠了我的,要是这样,我可就心里不舒坦了。以往的事,只是不追究了,不代表过去了。王安福,在张桂枝的心里,过去的事,它永远都在,而你娘,也早死在那一刻了。所以不用良心发现。没必要。我也不准备母子相和,原谅所有的事情!”

    王安福默然,无言以对。

    “是我劝县里罚你苦役的,若是六个月后你放下了恨意,就回村吧,好好过日子,若是放不下,我还会将你设法困在县里,免得你回去以后与钱家不死不休!小钱氏的确不是个好东西,钱家的确不是东西,可你,更不是东西!到这一地步,只是她做的绝,难道你就不绝吗?!你若要杀了钱家人,与钱家庄的人冲突了,到时王家村帮你还是不帮你,若是失手杀了很多人,到时候你出走或是死都不要紧,可是抓捕之时,又该叫你的兄弟如何自处?!当然,你现在肯定很恼火,很愤怒,抱着损失不肯放。这六个月,你就在这里清醒清醒,是继续仇恨,还是放下一切,好好过日子……”

    “王安福,没有人负你。”张融融道:“是你不知珍惜。你出生,老钱氏便独宠你,娶了小钱氏,也挺好,是你负了她,她做绝了,可是也没有杀了你和小寡妇。出了事,小寡妇和村人都为你作证。你的兄弟,还有我,也都为你作证。人有福气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是没吃过亏才如此。可是,人这一生,就得止损,就得认了这亏。你还有两个孩子,若是知道珍惜,还有田产可以依靠,浮财没了,可以再挣,可是若走了绝路,你以为你能跑得掉么?!”

    “那小钱氏呢,她跑就跑了吗?!”王安福道:“若是钱家真的将她藏起了呢?!我就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