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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凡点头,原本还想表个态,支持一下邬丹有了同样的想法。

    “您你先别说话,免得打乱了我的思路。

    刚开始你是怎么说来着?

    钟姨和我妈站在我的两边,所以她们就该怎么样怎么样的影响我?

    这话其实你只说对了一部分。

    从我的角度去看,又何尝不是我在被她们两个人从小到大的教育、甚至挟持着去走自己的路!

    我的今天和未来,似乎是从一开始就被她们两人喝茶聊天间就已经完全的规划、安排好了。

    我只需要按照她们给带的路,一步一步坚实往前走,到了一定时间,达成一定的目标,然后就有小红花。

    从父母角度来看,这是溺爱。

    多了一位亲如母亲的阿姨,这份溺爱还是双倍的。

    我妈也的确好像什么事情都听钟姨的,因为人家的站位一直比自己高,见识比自己远,久而久之的就也影响着我也必须那样更轻松、更盲从的去遵守。

    这种心态是下意识的。

    而我也的确做的很好,终于慢慢的成为了她们所希望的样子,如果没有出现过多的意外,时间积累下去,我自己总有一天,也会达到,甚至超越钟姨所处的地位和高度。

    我母亲期望中我该有的优秀就在这里,她已经根深蒂固的认为我做什么都没出息,就应该在这条路上步步高升。

    哪怕自己是成功商人她也看不上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并不希望我继承而从之。

    她们培养了我,也同时的包裹了我。到后来成人,最终跟了钟姨在她身边做事以后开始,我其实就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慢慢迷失,甚至自己都有时候分辨不出那种状态才是曾经那个真实的自己了。

    什么样的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

    什么样的人面前,该露什么样的微笑。

    说出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如何提炼到最能言简意赅的表达自己,又同时的不会被别人抓去了把柄……

    而这些,都只仅仅是我需要逐渐掌握的生存基本技能的一部分。

    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有点痛恨这样的自己,但却发现单凭已经已经彻底的不能挣脱了。

    像你这样的角度去看我,肯定也是觉得我说出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是带着功利,甚至怀揣着目的的吧?

    哪怕有时我试图以最大的真诚去展露于人,迎来的同样是对方警惕,甚至更质疑的目光回应。

    分寸感、职责感,这些虚无缥缈的约束有时候真能把人变成了另外的样子的!

    可我自己,其实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不是坏人,凭什么要被别人那样认为,避而远之?

    我更不是恶人,又凭什么要有时候还要被自己其实真心想要相处的人一次次的曲解、防备。

    我只是占在那个位置上,不昧良心的按照她曾经交给我的去做好我自己的本份工作。

    因为只有做好了,才有小红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至少还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和思想,而这些还要多亏有我父亲,这些年来的时刻提醒、修正着我。

    就那么突然的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已经突然的从她身上学不到任何东西,甚至见识层次已经完全跨越、超过了她。

    可我还得伪装,继续听命于她的那些所谓谆谆教导、过来之言。

    但我内心其实已然清楚,对于钟姨这个人来说,她的起点和见识其实已经限定了她所能到达的高度。

    你能理解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