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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长乐惯于早起,药仙仙也从不怠惰,二人早早梳洗停当,一起到灶间准备起了朝食。

    锅铲翻搅的“叮叮当当”好似一首轻快的曲子,沈隐在外边徘徊了许久,才鼓足勇气倚靠在门边,尽量用跟往常一样的语气说道:“呦吼,你们两个很勤快嘛。”

    药仙仙最先搭了话:“你也没回山上?”

    沈隐“嗯”了一声,又说:“昨天……太晚了,纪先生就让我跟安生挤了挤。”

    纪长乐闻言又开始选菜切肉:“既然沈大哥也在,我就多炒两个菜,再打一道蛋花汤。”

    “这么好?”沈隐上前了几步,“纪长乐,今天你乖了不少。”

    纪长乐仍没抬头:“沈大哥,昨天你满山跑着找我,肯定累坏了,添几样合你胃口的小菜,那是应该的。”

    饭桌上,沈隐一直偷瞄着纪长乐的脸色,纪长乐却只顾给安生夹菜,不曾多看沈隐一眼。

    纪念怀想缓和一下有些尴尬的气氛:“那个……长乐呀,把这道肉酿生麸放你沈大哥那边。”

    “好。”纪长乐照做,“沈大哥,多吃点。”

    一口一个“沈大哥”,沈隐有些不适应:“我说纪长乐,你突然转性,我有点不习惯。”

    安生正满嘴流油,大嚼特嚼之余含糊不清地说着:“长乐姐姐本来就有温柔的时候啊,沈大哥,难不成你就喜欢跟她斗嘴么?”

    “小孩子好好吃饭,你不懂。”沈隐给安生夹过去一颗肉丸。

    “以前总嫌长乐不敬你,还老拿年长人家三岁说事。如今她正经八百地把你当做好哥哥,你又开始挑事了。”药仙仙也出言调和,“快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

    纪念怀看情形也能知道,沈隐在纪长乐跟前受了挫。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男女之间,到底还是要讲究个你情我愿,如果自家丫头不中意他,纵使自己是长辈,也勉强不来的。

    一餐饭沈隐食不知味,药仙仙也没吃下去多少。

    没过多久,药扬来到了纪氏医馆:“纪老弟,我都准备好了。”

    眼见药扬带着包袱,纪念怀也是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几个晚辈都很是不解:“您二位这是准备出远门么?“

    药扬点了点头:“以热化寒、以至阳解至毒,这条路走得通。听说凼州产出了一种人形乌头,还有石松蓉,我们老哥俩准备去碰碰运气。”

    “听起来就……挺补的。”想起自己曾服用过的催情方子,沈隐已经开始冒汗了。

    纪念怀解释道:“凼州水域广,有些地方是湿冷的气候,当地人应对寒气很有一套,正该去打听打听。我们这次去也要搜罗一些不常见的方子,说不定对化解千年虫有帮助。”

    “师傅,这次也带我吧。”安生急急上前,“正该我准备东西,您不必亲自忙活。”

    纪长乐点了点安生的额头:“你一坐船就头晕无力,真要到了凼州,反倒需要咱们家老头子照顾你呢。”

    药仙仙很不满意:“老爹,怎么说走就走?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药扬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没良心的丫头,我来问你,哪回你离开药谷跑出去,老爹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次就是偏不知会你,让你也试试这紧张的滋味。”

    “药老头!”药仙仙撅起了嘴巴,“信不信我拔光你的药草?”

    “你舍不得,”药扬完全不担心,“侍弄那些药材,你比我还上心呐。”

    纪长乐已经又包了两件厚衣服和新鞋子出来:“这个时候,凼州应该比这边冷,舅父你要仔细些,别着凉了。”

    纪念怀接过了东西,忍不住叮嘱道:“长乐,治病救人来不得大意侥幸,你的新奇点子也不是什么情况下都能用,咱们世代行医,要重品性,凡事慎重。”

    转而又拜托沈隐道:“这边就剩下了仙仙、长乐和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