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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谨辞把布条上的话和他说了,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她到底去了哪。

    楚远一脸气闷地瞪他一眼,看着他惨不忍睹的脖子,还是给他丢了瓶伤药和一卷纱布。

    他转身回到火堆旁坐下,众人都凑过来问他两句,没得到答案又失望地坐回原地。

    不远处的周子密微垂着头,表情晦涩,火光在他眼眸中明灭交杂。

    真没想到,岚烬竟有如此能力。仅仅一个晚上便俘获了这么多人心,西南此行,分明不是京城众人的机会,而是岚烬的机会啊!

    而众人记挂着的摄政王,此刻正跟着系统的路线,穿梭在夜色中。

    【小月月你再忍忍,前面就有一户人家,是一对老年夫妇,很好说话的。】系统安慰道。

    【嗯。】岚尽月声音有点不耐,心中数次翻涌出一股躁郁的情绪,但被她一次次强行压了下去。

    往前行至数里,果然在一处田野看见几间排房,外面围着一圈一人高的篱笆,大门上挂着一盏已经泛白的纸灯笼,橘黄的烛光朦胧而安静,明明很微弱,散发的光晕却好像将整个农家小院都笼罩其中。

    月光下,小院仿佛在这旷野中自成一处,氛围十分温馨宁和。

    岚尽月烦躁的心情在此刻奇迹般静了下来。

    她上前敲门,好一会儿,遇上了起夜的老婆婆,岚尽月换回声音,编了一个外出游历的理由,被老人家一脸慈和地拉进小院里,还给她起锅烧水,要她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岚尽月谢了她的好意,劝老人去休息后,自己守着灶台,看着锅中的水慢慢升起雾气,直至沸腾。

    然后用桶装了水,一趟一趟地提到浴房,将水倒进大澡盆里。

    热水洗着舒服,但她没多贪恋,收拾好后从空间拿了衣裳,又在520的系统空间兑换了一系列用品换上,到时候直接烧掉就好了。

    她将浴房和厨房收拾干净后,留下银钱,悄悄离去。

    而与此同时,陆谨辞接到了赤隐的传信,信件藏得十分隐秘,上面清清楚楚地讲述了西南赈灾物资的的事情,还把查到的证据都列举出来,矛头全部指向了原户部尚书。

    陆谨辞拢着灯烛,看着信上文字,目光沉沉。

    原户部尚书是左相的人,若赈灾物资的事情和他有关,是不是可以猜测,这有可能是左相的意思?

    左相和摄政王不和,栽赃给他是否也是左相的意思?

    这份证据太齐全了,简直毫无纰漏,是令人一看就会联想到原户部尚书的程度。

    可恰恰就是这样,反而更让他觉得不对劲。

    天色欲晓,边际曦光微亮,不一会儿,金光喷薄而出,光芒刺破黑暗,像是撕裂夜色冲出来的勇士,与黑暗争夺天幕。

    岚尽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越来越远的小院,提速回到昨夜大部队扎营的地方。

    陆谨辞正站在马车边上张望,眉眼间俱是担忧,看见她缓步走来的身影连忙朝她跑过去,但有人比他速度更快。

    他看着楚远在她面前殷勤点头的模样,顿时心生郁闷,停下脚步,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处理了即可,和大家说一下,接下来加快速度赶往西南。”岚尽月见他走过来,只轻轻瞟了一眼,继续和楚远交代事情。

    “好的王爷,那属下现在让大家收拾收拾,准备动身。”岚尽月颔首,楚远这才高高兴兴地走了,路过陆谨辞身边的时候还颇为嫌弃地瞄了他一眼。

    陆谨辞转头瞪他的后脑勺,不料下一秒就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罪魁祸首还没有一丝歉意地揉了两下,淡声道∶“走了,看什么呢?”

    她拎着陆谨辞的后衣领,把人拉回马车上。

    衣服被扯的皱皱巴巴的,陆谨辞表示很不开心,挥开她的手,坐得离她远远的,气鼓鼓地整理衣服。

    他整理的动作堪称一丝不苟,腰部以上要拉的平平整整,不允许有一丝褶皱,系腰带的时候这个情况无法避免,他便一点一点地比对,力求每个褶皱的的叠折角度与厚度达到一致。

    岚尽月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扶额,暗道这人是不是有强迫症?

    陆谨辞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坚持捋平衣摆的同时,头也不抬地解释∶“朕是帝王,代表的是皇家颜面,三代先人皆青史留名,朕虽年少登基,懵懵懂懂,却也不想丢了我陆家颜面。”

    “而这外在功夫,恰是最好做的,不是吗?”说到这,陆谨辞最后抚了一下鞋面,坐起身,抬头与她四目相对,眸中沉静如水。

    这一刻,他竟像是完全褪去了那层青涩的外皮,有了一丝先帝的模样。

    岚尽月眸光微闪,支着头看向窗外,神色恹恹,声音冷淡∶“哦,陛下既然想做千古明君,那这一路,您可要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