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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嘀咕什么呢,走了。”

    小夭应了一声,忙不迭地跟着走了出去。

    旁边的侧厅里,苗圃早就准备好了饭食,左耳则是有点胆虚的站在隐蔽的角落里,收敛气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却还是不妨相柳刚出来便一个锐利的眼神直接扫过去,言语间更是冰冰冷冷,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左耳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苗圃求救似的看向小夭。

    小夭接收到苗圃的目光,朝她微点点头,一边殷勤的给相柳布菜、盛汤,又把热乎的汤碗递到相柳手边,还周到的拿来勺子,就差直接吹凉,喂到嘴边,服侍某人低头享用了。

    相柳把汤碗和勺子一一接过,慢慢喝了起来,小夭这才走过去,把委屈巴巴的左耳拉到桌前,却是一副十分支持左耳的样子,更是开始肯定左耳的行为,

    “我觉得左耳做的没有错,下次要是再有同样的情况发生,左耳还是可以这么做!”

    小夭又看向左耳,给他壮胆,

    “你不用怕他,下次他再敢这样,你就继续打晕他,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左耳昂起脑袋,重重地点头答应,再看向相柳的目光里面,不但不见之前的心虚,隐约还能瞧得出几分耀武扬威的样子。

    苗圃看的好笑,轻拉下左耳的衣袖,左耳这才收敛几分,因为他也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相柳看见小夭这副给左耳撑腰的模样,慢摇着汤匙,不知怎的就突然想到,若是日后,他和小夭有了后代,那孩子要是闯了祸,她应该也是像今日这般护着左耳一样护着他吧!

    那他呢?

    他会是那个严父么?

    他会舍得么?

    相柳动作缓慢地喝了一口汤,微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大概也是像现在这般,最后不了了之吧。

    小夭只见相柳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明显缓和了起来,又喝起了汤,用起了饭,显然是不打算跟左耳计较了。

    小夭便给苗圃递了个眼神,苗圃收到信号,立马拉着左耳慢慢退了出去,看来左耳打晕公子这桩事应该算是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小夭则在屋子里,认认真真地服侍相柳用饭,饭后又轻手轻脚地伺候他洗漱,全程不可谓是不体贴不周到。

    相柳把擦完手的帕子递给小夭,却是倏忽语气不明的说了一句,

    “王姬一向都对朋友这么好么?”

    语气淡淡的一句话却是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包含了多少种含义,差点没闪了小夭这刚活了几百年的小蛮腰,她只得装傻充愣,

    “什么朋友?哪个朋友?”

    话音刚落,她就被身旁这人强势的搂进怀里,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天姿国色的妖孽容颜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平日里殷红的唇因为受伤变成了樱色,有点浅、有点薄,说出来的话也带着点点冷、点点凉,

    “当然是我这个朋友。”

    相柳的声音一贯好听极了,但就是越好听,他越是这般平静地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越让人觉得浑身上下都拂过一股冷意。

    小夭在他的怀里,眨巴着大眼睛,磕磕巴巴地尽力解释,

    “我那不是...为了让玱玹缓冲一下么,别再真的...给他逼...急了。”

    相柳却好像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发,又慢慢滑到脸颊,最后用手指轻轻勾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声音又轻又淡,却又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哦~是么?”

    小夭被他轻柔的动作和拉了长音的语调唬的一动也不敢动,但她又感觉他不是真的想问这个问题,因为他看着她的目光与平时不太一样,她总觉得他是在寻找着什么,好像是在找一个极佳的下口位置,思考着怎么把她一口吃掉。

    小夭歪着脑袋,睁大了眼睛仔细瞧,目光左右巡视,琢磨他的面部表情,却又忍不住感慨,眼前人的这张脸啊,她真的是看一辈子都看不够,面若皎月,清冷如玉!

    突然,小夭的视线被手掌挡住,她只能透过那指间的点点缝隙,看见他缓缓地靠近,又倏然的远离。

    小夭有些迷惑的看着已经离去的身影,她怎么觉得他是吻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呢!

    不是,她一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站在这,他亲自己的手干嘛呀?

    他就不能直接亲她嘛?

    这个君子难道他还真的想当一辈子不成!

    小夭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但又想到他身上的伤,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便又气鼓鼓地还带着些许遗憾地朝着相柳追去。

    小夭进到屋里就看见他的衣服上又沾染了血迹,显然是刚刚穿衣匆忙,伤口又裂开了些,小夭收了所有明面上不能见光的小心思,拿来一件宽松的睡衣,一心一意的帮他换起衣服来。

    相柳看向她的眸色却是有些深邃,却也确实因为受伤,行动有所不便,只能任由她服侍。

    待换好衣服以后,小夭又拉着相柳到自己的床榻上趴下,拿出来止血疗伤的灵药敷到他背后的伤口上。

    今晚的相柳,格外的听话,又很温顺,像威武的大猫收了利爪,打起了瞌睡,一副任人摆弄的模样。

    相柳把脑袋枕在手臂上,侧着头看正在给他上药的小夭,她的神情很专注,动作也很轻柔,他看着那双美人眸因为心疼,渐渐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清清点点的水光,像夜空里不断闪烁的繁星。

    她的动作更是轻柔的让他感觉不到一点疼痛,那灵药是她亲手调制,他在药房便见过多次,涂抹到伤口上以后,会有冰凉之感,以缓解疼痛,但此时此刻,药抹在身上,他的心里却是一片炙热。

    这就是受伤以后,会有人关心,会有人给你上药的感觉么?

    原来这感觉这么好,这么温暖,甚至因为她眼里的怜惜和心疼,会让你觉得那伤好像都没那么痛了。

    小夭给相柳上完止血和恢复的药,又拿来祛疤痕的药膏,一点一点抹在他以前的那些伤口上,她还是第一次知道他身上竟然还有这些未曾褪去的疤痕,她一边抹,一边在心里不断地思量,回头调配些什么样的药方,能让这些疤痕祛除的更快一些。

    相柳却是觉得刚刚在浴室的那种感觉又来了,药膏涂抹到皮肤上的触感是清凉的,但她的手指却是温热的,而带给他的感觉更是火热的,那些被她手指缓缓滑过的地方,一点点变得灼热起来,而没被她触摸的地方更是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小夭的心里想的认真,相柳亦看的专注,深夜时分,半明半暗的屋子里,无人发现,某人的眸色越变越深,甚至隐约可见赤红之色一闪而过。

    屋外,明镜般的月亮悬挂高空,暧昧的月光洒落大地。

    今夜,竟然是个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