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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可不是随随便便能送的。

    苏陌看谢闻璟神情不似之前那般带着怒意,便知道谢闻璟估计是消气了,也没计较谢闻璟割自己头发这回事。

    “消气了?”苏陌问道。

    “差不多吧。”谢闻璟替苏陌捡起被挑飞的剑,重新递给苏陌。

    苏陌接过长剑,收剑回鞘,淡声道:“什么时候走?”

    先皇在世曾率兵出征攻打边境,历经数年才凯旋而归。

    边境虽然已经平定,但多方势力仍旧虎视眈眈地瞅着中原,谢闻璟作为百战百胜的将军,是边境的一根定海神针,没了他,边境的势力又会蠢蠢欲动。

    谢家世代为国家效命,子女或多或少皆为边疆平定和国家做出一定的贡献。

    “明日便走,我在京城已经待了太久了。”

    边境到京城路途坎坷遥远,来回日程不短。

    算上来回的路程,谢闻璟确实已经离开边境很久了。

    说到这里,谢闻璟看向苏陌,眸子里终于染上了不舍,这么多天的潇洒豁达伪装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子清,你的事情我不再多问,你向来自己有自己的分寸。这次我离开,你会想我吗?”

    “会。”苏陌实话实说:“你下次再回京,我会以最盛大的方式迎接你。”

    这次谢闻璟回来的太突然,没有人提前告知她,所以才没有用那种方式迎接他。

    “你知道我不喜欢搞那些形式,只要你还在京城,还在宫里迎接我,只要有你一人便足矣。”

    他摩挲着剑柄,心里太多想说的话,可到了这会,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仿佛那些话都烫嘴。

    最后到嘴边只能化作一句:“再会。”

    说罢便带着自己最后的体面离开,仿佛自己还是那个铁石心肠、一心向国没有半点儿女情长的常胜大将军。

    可是与苏陌相处这么多年,怎可无半点感情?

    小时候的懵懂青涩,少年时的意气风发。

    苏陌见过、看过、陪他走过。

    他回想起苏陌对他说自己要称帝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那时四下无人,演武场的箭亭里苏陌拉开满弓,瞄准靶心自信道:“怀安,我想称帝。”

    或许换做别人他会觉得大逆不道,但是如果是苏陌,他却觉得苏陌能够做到。

    “嘘,这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不要命啦?”

    “怀安,我信任你才同你说。二弟三弟一个无心问政只想闲云野鹤,一个胸无大志嗜血成性,皇子们不堪此任,只有我能够登基称帝,只有我有这个能力。”苏陌看向谢闻璟,眼睛亮晶晶的:“怀安,你信不信我?”

    不知怎的,他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心里竟然觉得苏陌说的对。

    罢了,人生在世,为何不可疯狂一把。

    苏陌自小便与寻常女子不同,为何不可信她一次?

    “当然。”他道。

    时过境迁、白驹过隙,两人都少年不再,各自肩上都扛了不同的责任,早已不是那个说什么就不计后果的去做的少年了。

    落子之前都要深思熟虑。

    他多想向苏陌表达自己对她的感情,然后十里红妆迎娶苏陌为妻。

    但儿女情长在家国面前不值一提。

    国既不国,家何能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