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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魔刀架在桃栢栢脖子上的时候,所有人脑海里先后跳出两个念头。

    ——桃栢栢还能被饶一次!

    ——原来老魔真能感应符意!

    回顾之前种种,“老魔能洞悉符纸确切方位”这件事已毋庸置疑——比和尚头上的虱子还明显!因为所有人都看见桃柏柏是在宠渡横刀之后才冒出来的。

    若非提前察知,焉能如此?

    个中因由不言而喻。

    符感!

    敏锐的符感!

    敏锐到足以让宠渡对分寸的拿捏精准至极;如若不然,那刀锋但凡稍稍偏移些许,势必划破桃栢栢颈脉,令其血流如注。

    “这就是先天符意赋予的造化嘛?”

    “难怪老魔一再劝桃胡子收手,原来早已勘破玄机。”

    “哼!那魔头窃人机缘,还敢明目张胆地在人前招摇,真是恬不知耻。”

    “木已成舟还能怎样?老魔都说了饶命三回,当前这局同样不得下杀手,也算仁至义尽了。”

    “合着人家就该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神泉宗宰割?”

    “物各有主,能者得之。”

    “本自江湖规矩。”

    “不服气就抢回去咯。”

    “可笑桃胡子有心算无心,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怎料一切早被看穿;老魔更不动声色将计就计,反引其堕入彀中。”

    “好不容易做了个瓮,自个儿却成了瓮中那只鳖。”

    “儿戏一般。哈哈哈哈。”

    “老魔实在太可怕了。”

    “桃师兄实在太可怜了……呜呜。”

    却说受此冲击致使心神不宁,桃柏柏此刻如坠冰窟,从脚尖到头皮、从五脏六腑到八万六千毫毛,上下内外凉了个通透,面如死灰地望着宠渡,口中不住喃喃,“这……这便是……”

    这模样与刀架脖子无关。

    也并非因为被眼前这只“红毛猴子”猫戏老鼠般耍弄一通。

    而是纯粹因为在个人乃至所有神泉弟子看来,这异常敏锐的先天符感原本就该是他桃柏柏的!

    “看样子,怕是要郁闷死。”

    “不过这心志也未免太脆了些。”

    “山上弟子的通病嘛,而况天骄?”

    “都传本该是他的机缘,换作你我也未必禁得住。”

    “桃师兄!——振作!——”

    “师兄!……”

    无论神泉弟子如何为其声援鼓劲,仍不见桃栢栢有丝毫闪避的打算。

    一方无意将刀拨开。

    一方不急着收刀。

    就这般两相僵持着,虽说时候不长,但落在某人眼中却成了天赐良机。

    加之各路人马都在窃窃私语,无暇他顾,姒明月见状大喜,忖道:“当下无人留意,正该我暗里运作来一下,借刀除去桃胡子。

    “姓宠的也难免罪罚,——轻则被逐,重则抵命!

    “就算落云子有心袒护从轻发落,但他既下杀手,便有违当初‘饶命’之约,失信于人自难立足,今后翻不出甚大浪来了。

    “若折此二人,净妖与神泉当代弟子中便再无出吾右者,也算就此坏了两家山门的气运。

    “噫!一箭三雕。”

    姒明月根本不怕被现场强者乃至局外一众老怪看出端倪进而质询。

    一则有谷主方荣芝在后撑腰。

    一则只要拿不出实据,她堂堂天之骄女大可抵死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