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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阿华身后看去,看见吧台前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

    是A货义的头马三眼。

    警长绕过阿华,三眼在这里,那这里阿华就说了就不算了。

    “三眼哥,我知道你们同新记的斧头俊最近有些不痛快,不要搞事,这几间场子是你们的地盘,但油麻地是我罩的!上头已经吩咐我们了,让我们重点巡逻A货义的场子,以后你们的夜场酒吧,每晚上查牌三次!只要你们敢搞事情,就让我们拉人!”

    三眼放下手中端着的玻璃酒坛,里面有三四条还活着的蛇在白酒里剧烈挣扎扭动。

    三眼点上一根烟。

    “阿sir,现在你都看见,不是我们搞事,是人家搞我们啊!”

    “人家搞你,你可以报警,我们差人一定保护正经生意。但是你要是带人搞事,我一定拉人!保释金那点小钱,对你大佬来说,洒洒水了!”

    三眼站起来,丝毫不惧的盯着警长的眼睛说道:“那你要多叫点伙计,我大佬除了钱多!就是地盘越多,拉人?你拉不拉的完?”

    警长冷哼一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酒吧。

    半个小时后,阿华的酒吧大门紧闭,外面还有七八个小弟望风。

    酒吧里,那个被抓到的烂仔已经被乌蝇打的不成人形。

    阿华面色铁青,他刚刚从一间电玩厅回来,那里也被人放了蛇,吓的一两百人的客人鸡飞狗跳,因为拥挤踩踏还伤了不少人,阿华已经让电玩厅的经理联系钱翔人律所的律师一起去医院处理。

    把事情告诉三眼后,三眼沉默不语,拳头捏的咔咔作响,青筋暴起,拳拳到肉砸在被抓到的烂仔身上。

    “咳咳咳别打了.我说!我说!是明哥让我们来放蛇的!不关我的事啊!你放过我吧!”

    “明哥?细佬明?丢!大佬!让我去做事吧!我真的不想在站在街上卖鱼蛋啊!”

    阿华本来不想答应,但三眼率先开口:“让乌蝇去吧,事情从他开始,就在他这里结束,敢在我的地头搞事?乌蝇把他弄过来,我教教斧头俊点样教细佬!”

    乌蝇闻言兴奋的带着人离开,只要不卖鱼蛋,他动力十足。

    阿华面露担忧看着乌蝇背影,和三眼说道:“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义哥,斧头俊那边.-”

    “你真是和阿义一模一样!怪不得他中意你!”三眼点了根烟,扔给阿华一根。

    “我和阿义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我说一他不会说二,要是这次不收拾他,以后有别的扑街有样学样,我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三眼粗中有细,早已经做好准备,他继续开口道:“我已经让武哥和鬼佛带人过来了,今晚就带人过尖东,扫了斧头俊的场子!”

    “大佬,对面可是斧头俊,背后是新四大的新记,他要是被差人放出来,会发疯的!”阿华大惊,这是要和斧头俊彻底撕破脸。

    “新四大又点?!这次他在场子里放蛇,下次就会放火!都被人骑到脖子上来了,我们要是不做事,以后点出来混!”

    见劝不住三眼,阿华只能沉声道:“我现在去摇人!准备晚上过尖东!”

    等阿华走后,三眼掏出电话,翻着电话里那些今天刚刚加的社团大佬们的电话,一个个打过去。

    那些大佬接起电话时都客气,放下电话就在骂娘。

    “有没有搞错!一分钱都没搵到,还要帮你去对付新记斧头俊!”

    所以放下电话的江湖大佬都觉得很亏,联记的事谈妥不过几个小时,一分钱没赚到呢!

    按照当初的协议,所有拿牌照,加入联记的大佬,只要有一个人的电玩场子被人扫了,其他人都有责任和义务同那个人站在一起打回去!

    当初他们答应的时候,还觉得这条不错,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履行责任和义务的时候。

    大D和他老婆正在荃湾区中心,监督工人施工,大D租了一整层,准备弄个超大电玩厅当总店,其他地方也挑了四五处地方当分店。

    本来拿到三块牌照的他心情大好,除了荃湾,他还能在另外两个区开店,结果接到三眼的电话,挂掉后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他嘛的真把自己当联记的话事人!还让我一起斩斧头俊!老子现在忙着开业,哪有功夫同你斩人!”

    大D嫂原本在指导工人挂牌照,听到大D放下电话就爆粗口,过来询问原因后,沉吟一会儿才开口:“我们应该同三眼一起对付斧头俊!”

    “你昏头了?”大D听到自己老婆胳膊肘往外拐,火气就收不住。

    大D嫂十几岁就跟了大D,对他脾气再了解不过,轻声像哄小孩子一样,一点点解释道:

    “你想想,尖东油水地来的!斧头俊在尖东这些年刮了多少油水?光是规费,落在斧头俊自己手里的每年就有上千万!有斧头俊这头尖东之虎在,他又靠着这两年风头正旺的十哥,所有人只能眼红,不敢踩过界!

    现在三眼要动斧头俊,我们就跟着三眼一起打进尖东,到时候,我们也能在尖东插一支旗,不管是开电玩厅还是做别的任意,搵的水不是荃湾这种地方能比的啊!

    三眼背后是A货义,就算新记十哥不满意,也是找A货义的麻烦,有他在前面顶着,就算没能插旗,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大D听完后也觉得说的有理,不自觉的点着头。

    ——

    三眼坐在卡座里,和面前一帮江湖大佬吹水,时不时抬手看了眼盛家义去年生日送他的劳力士金表。

    阿仁靠在吧台前,端着一瓶啤酒,眼睛打量着全场。

    “东安社,联英社,马交仔,洪兴,三眼不会真的准备打进尖东,同斧头俊火拼吧!”

    忽然阿仁感觉自己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三次就挂断。

    这是黄志城和他定的暗号,阿仁找了一个没人的小巷按出一串号码,打过去。

    “三眼今晚是不是要过尖东?”电话刚接通,黄志城就急促的问道。

    阿仁拿着手机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小声的开口:

    “三眼过不过尖东,关你这个CID咩事?”

    阿仁对黄志城这顶头上司很不满意,当初说好三年就让自己返警队,现在三年又三年,已经快六七年,还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二五仔。

    他对黄志城说话已经没有对上司的尊重,也没有了作为一个差人的素养,有时候他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黄志城对阿仁的态度也已经习惯,他能从上位这么快,阿仁有一半功劳,所以自动忽略了阿仁的态度,继续说道:“正经事,快说,衰仔!”

    “你哪回不是这么说?”阿仁骂了一句:“三眼应该晚上会做事!新四大的东安,联英,还有洪兴的大飞在阿华的酒吧,不过三眼还没动手,还在等,不知道在等什么。”

    ——

    黄志城放下电话,就往办公室走,里面坐着斧头俊和他的律师。

    “我可以走了没?”斧头俊带着手铐,却好像很舒适,喝着CID的苦咖啡一脸惬意。

    “黄sir,我的当事人是无辜的,就算你强压着不放,最多只能关押我的当事人36小时,我可以申请提高保释金,现在就要求放人。”

    黄志城伸出手打断了准备唧唧歪歪的律师,笑呵呵的帮斧头俊解开手铐说道:“不用麻烦了!俊哥那么多场子,重新装修要花不少钱的,省点钱请人做工吧。”

    斧头俊看着黄志城这副笑脸,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你咩意思?”

    “A货义要扫你的场,俊哥,不快点回去,陀地都被A货义的人掀喽!”

    “丢!你老母的A货义!”斧头俊的愤怒的咆哮在CID回荡口。

    ——

    “不等了!”三眼站了起来,大手一挥:“过尖东!”

    所有人同时起身,各自开始打电话call人,让兄弟们出发过尖东!

    阿仁也混在打电话的人群中,给黄志城通风报信。

    斧头俊的律师已经去办理保释手续,斧头俊早已经坐立难安,他要回去斩死三眼这个扑街!

    黄志城也很着急,三眼已经带人过尖东,油麻地离尖东不远,说不定斧头俊的场子已经被三眼的人扫掉。

    对于古惑仔晒马砸场,黄志城以前听到肯定坐不住。

    但现在不一样,他已经不是O记的总督察,就算油尖旺天天对斩同他关系都不大。

    他现在就想早点放斧头俊回去,最好能直接和三眼对上,这种情况下不用说,三眼和斧头俊这两个起码要躺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