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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福生的指尖在鬼到鬼香的刹那,鬼香上那些漆黑的香灰便似是轻轻一颤,随即粉末一下溃散开来。

    这一桩小插曲后,她将杂草再度拔开时,便没有遇到意外。

    赵福生叹了一声。

    他说完之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孔佑德长松了口气:

    “满周,少春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赵福生问。

    大家注视下,她在那被杂草掩埋的坟前站定了片刻。

    他的话音一落,孔佑德及一干村民大松了口气。

    赵福生警觉的躲开了碎石泥沙,等到一切平静下来后,她望着塌陷的坟墓,喊了一声:

    “林老八。”

    赵福生点头应了一声:

    “好,我去看看。”

    “在‘鹰嘴’的下面。”

    “坟在哪里?”

    此时不是蛇虫鼠蚁活跃的季节,兴许是她砍草进山的举动惊醒了这蛇。

    “一边玩儿去。”

    镇魔司的驭鬼者大多脾气古怪,且差役说昨夜赵福生亲自处决了李大龅子等几个村民——这种雷霆手段震慑了在场的人,也是当时村民、差役各个听话顺从的主因。

    张老头儿甚至急着想去抢其中一人的铁锹,嘴里喊:

    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封印在与厉鬼的较量中逐渐失去力量,最终会被磨灭,厉鬼迟早会复苏。

    说完,他又转头四处看:

    赵福生心弦紧绷,问了一声。

    张老头儿畏惧的道。

    “少春说对了。”赵福生点了点头。

    “看起来坟确实完好无损。”

    ‘轰隆隆’的声响中夹杂着碎石泥沙滚动的声音,大量沙石塌陷,连带着坟头的杂草一并落了下去。

    山路陡峭,四处都是不知名的杂草。

    她这样一说,武少春立即就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当年出了‘鬼丧’事件后,幸存者们曾回家叮嘱后人不要从这条路上山,这边本来到处是坟头,村民也嫌晦气,有了村中长辈叮嘱,时间一长,走这一边的人少,几十年过去那草长得齐肩高。

    赵福生不动声色的问:

    “你怎么认出路来的?”

    “啊、这——”林老八等人想要拒绝。

    张老头儿手指的方向已经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压根儿看不出野坟的痕迹。

    赵福生目光一凝,伸手往草丛拔去。

    这个墓地位于半中,兴许是因为大雨导致山体塌陷的缘故,墓前一半的泥土下沉,导致坟墓前方比墓地矮了两尺左右的距离。

    那是一口中薄棺,历经数十年的时光,本该腐朽才对。

    她说完之后,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伸手去摸那三柱漆黑的鬼香。

    这里四处是荒草杂树,乱石嶙峋。

    张老头儿伸手往一个方向指去。

    说完,她接过一名村民手中的镰刀大步上前。

    赵福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便见到约十丈开外有块凸出的石头。

    赵福生这话一说完,先前还畏惧、迟疑的村民顿时急了,所有犹豫尽数被抛到脑后。

    虽说已经确定厉鬼已经离开,但赵福生出于谨慎,仍是决定挖坟确认。

    村民们常年干活,又惯是忍饥挨饿习惯的,此时走了半天虽说疲累,但还能撑住。

    许久之后,这阵仗才停歇。

    “是啊,没有鬼气。”

    “这坟里的鬼已经离开了,大胆的挖,挖坟的人记录下来,明年各减三月镇魔司的税赋。”

    “大人你看那边。”

    得知封门村闹鬼,且赵福生上山是为了查验鬼案之后,孔佑德险些睁着眼睛晕死过去。

    张老头儿记忆虽好,可这些山路难以辨认,杂草又多,这老头儿心思奸滑,赵福生防他随意指个坟头忽悠自己。

    东拉西扯间,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

    “……”

    那石头尖长约有半丈,尖端弯勾,远看像是一只巨大的石鹰嘴。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将本来就紧绷的众人吓得不轻。

    小女孩闻言闭上了眼睛。

    荒山野岭之中,安静得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埋葬了厉鬼的鬼坟之中,怎么能没有鬼呢?!”他蓦地瞪大了眼,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脸上露出懊悔之色。

    静谧的草丛中突然传来响动。

    若非村民们临出行前带了镰刀、锄头等开路,根本无法顺利上山的。

    赵福生所到之处先以镰刀开路,直至靠近鹰嘴崖下方时,才将镰刀往草丛一扔。

    张老头儿手掌弓着将额头汗水抹来扔出去,陪笑:

    “大人说得是。”

    这里的坟虽然年月久远,恐怕坟主的后代早就已经绝了嗣,亦或是早早搬迁离开此地,但挖人祖坟总归晦气。

    孔佑德来得晚,他昨天听到曹大宗报信儿后才知道县里镇魔司来了人去封门村,吓得他一宿坐立难安,到了天快亮时,终于坐不住,催了镇上的人套马车赶往封门村,天将亮时才堪堪赶到的。

    但他不敢出声。

    话一说完后,他转头往张老头儿看去,张老头儿便点头:

    若隐似无的红雾化为云霞环绕在她身侧,小孩细细的感应了半天,突然睁开眼睛说了一句。

    此时好不容易停歇下来,孔佑德大口喘息,拉了拉早被汗水浸透而贴在身上的里衣。

    她闭上眼时,头发无风自扬,接着发丝飞起,整个脑袋的头发如同一根根尖细的长刺,倒竖、飞扬在半空中,将她的身体缓缓带起。

    本来正欲尖叫的村民见到这一幕,又松了一大口气。

    他说到这里,本来大口喘气的村民吓得跳脚,深怕踩到了死人碎尸。

    与此同时,先前看似完好无损的坟墓也跟着坍塌。

    “大人,到了。”

    草丛中突然钻出一只乌黑的蛇头,还没张嘴咬人,便被她掐住了七寸。

    但棺材的外表似是浸染了一种诡异的黑色颜料,保持着棺材不腐败。

    众人合力将棺材拖了出来,并齐力将棺盖撬开,里面并列躺着两具尸骸。

    两具尸骸的血肉已经全都腐烂,仅剩了骨头架子,枯草似的凌乱头发盖住骷髅头骨,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看起来十分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