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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沉珑没有回来。

    白珏起初还有些担心,遂还将自己变成穿着花褂子的虎斑猫,在枕畔团成小小的一团儿。

    她很晚才睡着,他不在,这宽阔的幔帐内显得有些冷清。不过白珏多少明白沉珑的意思,她变回了人身,有些事情便不能与从前一样了……他虽然性情乖僻,战场上又诡计百出,但素来是个守礼的正人君子,自然便要避嫌。

    更何况,他也许还在为她动了那条手钏而生气。

    白珏颇觉不乐意,他意中人的东西就这般碰不得吗!一条手钏罢了,谁稀罕!哼,等到过几日去完魇树,她就离开这个鬼地方,求她都不回来!

    这念头颇有几分赌气,但想一想还是很爽的,她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白珏从幔帐中探出头,阿陆拿着一把小扫帚,正四处掸着浮灰。

    他看见了她,不过也只是瞟了一眼,便如平日一般装作没看见。白珏却一反常态的跳了出来,跃上桌子,冲他“嗷呜”了一声。

    阿陆皱了皱眉,没搭理她。

    白珏复又攀上立柜,蹲在阿陆要掸的格子面前:“嗷呜。”

    阿陆这次倒正眼看了她一下,只是没有听懂这一句猫叫之后的内涵,不过就算不用脑子大约也能想到,他和这只虎斑猫之间只有一个联系。

    “你在找殿下?”阿陆出言试探,得到一声肯定的“嗷呜”。

    他觉得自己颇有些机智,接着道:“今日是定坤涧一役的庆功宴,殿下一早便去宫中了。”

    阿陆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面上浮起几分不以为然:“哼,又没得胜,不过是折损了上清界一个战神,有什么好庆功的……”

    白珏默了默,那个上清界折损的战神就蹲在你面前。

    她倒是也听说了此事,这个庆功宴本来早该举行,但瞿如一直在养伤,也就是前两日才能出来走动,想要大好估计还要百八十年。

    虽然白珏被瞿如搞得很惨,但显然他伤得也不轻。思及此处,她又忍不住有点得意:老子的牙也不是白长的。

    白珏蹲在格子上出神,阿陆已经打扫完毕。

    有小童来敲门,低声说了些什么,他应声后折返屋中,不知为甚表情有点欠揍:“我要去庆功宴服侍殿下了,你待在宫中不要乱跑。”

    阿陆说罢,又瞟了她一眼,冷哼:“中看不中用,关键时刻殿下还是更需要我。”

    白珏:……

    有本事比划两下,看看是谁没用。

    一个劳什子庆功宴,还是瞿如的。本来白珏也没有要去的打算,不过某老虎天生反骨,让这傻狗一激,她还偏要去晃上一圈。

    白珏眯着眼睛,偷偷跟在阿陆后面,一路出了九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