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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范成海说彩铃:“人都走得看不见了,你还在那站着发啥呆,想啥心事呢?”

    彩铃回过头斥责丈夫:“还问我想啥,都像你,天天家里的事啥心也不操,你没发现儿子和儿媳妇不对劲吗?都不知道俩人圆过房没?”

    “那我能咋?儿子都那么大了,这事还用我教吗?儿媳妇我也不好意思问啊!”范成海小声嘀咕。

    于彩玲一声叹息:“唉!”

    斌宇和建立相跟着上路了,远山村离刘屯五里地,不用找车,都是走着去。路上不断见到三三两两的赶早会回来的人们。大都是一个村的,建立不断的跟人打招呼,但走了整条路和斌宇却一句话都没说,两人在路上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相隔好远。

    斌宇在刘屯公社工作好几年了,对刘屯就像远山村一样熟悉,他本想边走边跟建立介绍一下,这个比他们村大好几倍的村子的村容村貌,但见建立不愿与他并排走,他便识趣地离建立远远的。

    斌宇知道他长得太丑陋,与建立站在一起也不搭,他也不强求了。从洞房花烛夜那天他就想好了,不会强迫建立做任何事。这么漂亮的老婆,每天能看着就很知足,至于别的事他一定要等到建立心甘情愿为止,他不急,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待。如果建立这辈子都不能接受自己,那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了,只能说自己就这个命。

    刘屯公社管着周围好几个村子,一年一度都是过这一个会。每年过会刘屯公社都会请戏班子唱戏。这一天周围的村子都放假不上工。一家家的人都出来看会。社员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烦的够够的,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改变的机会,都不愿意错过,都想到会上转一转,没钱买东西,看看热闹也好,

    建立和斌宇到会上,人太多了,摩肩接踵。斌宇和建立本来就离得好远,大家挤来挤去的,建立离他更远了。好几次来来往往的人潮冲击,把他们都快冲的看不见了。他叫建立的名字,不知建立根本听不见,还是故意不理他,也不往他身边靠拢一点。斌宇不敢大意,他目不斜视,死死地盯住建立,只怕把她丢了。建立嫁过来三四个月了还是第一次来刘屯,她还不熟悉路,别真走丢了。

    建立心不在焉的赶了一趟会,婆婆给的五块钱在手里被汗水都快浸湿了,也没花出去。她也没注意到斌宇的目光,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来时婆婆跟她说快换季了,让她看中了扯两块布回去给她做俩夹袄。现在流行花洋布,大机器织的,布纹匀称细致,颜色花样也好看。不像自己织的老粗布线粗,还爱断,上面好多接线头,疙疙瘩瘩的,家里能染得色也就那几种,清一色也没个花样。

    建立不想买布,结婚时婆家给她置办了好几套衣服,够穿了。她从小就不喜欢穿新衣服,每天穿打补丁衣服出去都老有人看她,穿了新衣服出去看她的人就更多了,被别人看着她心里别扭,还不如穿旧衣服自在。

    刚嫁到远山村时看那些村民看得她,都像是要把她吃了,现在时间长了,都认识了,知道大家都是善意的,才释然了。现在家里有衣服穿,她才不想买呢。她过来过去的就是磨费时间,眼看着老阳儿快落山了,建立也不和斌宇打招呼,只顾自己呼呼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