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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也这么劝过啊,但是病人态度很坚决。所以我这才想先给你打电话,问问这样的移植,符不符合条件。”

    郑亦樾也是第一次碰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得问问,这我可真做不了主。”

    “好吧。那我就等你回音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贺佳欣待会要上手术,匆匆挂断电话。

    以aids病人的器官移植给健康人,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

    那是让人谈之色变的病哟,一旦感染,尚无根治方法,只能想办法控制。并且成为一名高风险传染病人之后的生活会如何,可想而知。

    尽管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这种病的传播渠道很窄,不会通过吃饭、握手、说话等平常的接触行为被感染,但是恐艾心理的存在,还是让人不自觉地远离这类人群。

    尤其很多人成为感染者,都是自身不检点造成的,某些极端的感染者因为心有不甘,或者抱着感染一个够本,多感染点稳赚的报复社会的心态,拖别人下水,行为过于不耻,以至于社会上对这类人的宽容度越来越低。

    直接后果就是就业渠道越来越窄,找工作越来越难,再也不会有知心朋友,往后人生面对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治疗,等哪天由感染者转为发病期,就意味着死神的镰刀已经高高举起,生命进入倒计时。

    肝癌早期,并非没有其它的治疗方法,通过手术切除病灶,再结合合理的放化疗,预后还是很不错的,患者的五年生存率不低,为什么要选最冒险的一种方式呢?

    刚刚贺佳欣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供体不单单只是个aids病毒携带者,而是真真正正已经处在发病期的病人。

    他身体里所有器官都已经遭受到病毒的疯狂攻击,本应是身体防线的淋巴细胞此时纷纷缴械投降,助纣为虐。

    可以说,接受这样的肝源,与自杀无异,患者很有可能就在移植手术成功没多久后,死于aids并发症。

    这不是脑子进水是什么?

    4号,周一,郑亦樾一到单位,就去找周卫国了。贺佳欣又给郑亦樾打过两个电话,夺命连环call,想要个确定的说法,能还是不能做这台手术,总得有些依据同意或者拒绝。

    郑亦樾知道贺佳欣是想做手术的,她在电话里也透露出这方面的意思,参加过培训,观摩过手术全过程,每一步骤,整体流程,她都已经烂熟于心,就差一个实践的机会。现在有个机会摆在她面前,明知道是坑,她还是禁不住诱惑想跳一下。

    术后生存率,也是考验一个医院医师水平的重要指标。病人死在手术台,有一个死亡率,术后几个月之内,还有一个死亡率,自然越低越好。

    贺佳欣到底从医时间不算长,能做到四五线城市医院外科的一面旗,自己努力是一方面,好的医生被高薪的私立医院挖走、或者进修去了上级更好医院是另一方面,她本身的技术能有多高?

    干医生这一行的,经验是绝对重要的指标,老医生大多比年轻医生更容易获得病人的信任,就是因为经验在那摆着的,见多才能识广。

    郑亦樾一再劝贺佳欣,她现在需要的是稳扎稳打,别打没把握的仗,可能在医院里,你每天做三五台手术,一个月下来,救人无数。康复出院的病人不会记得是哪个医生治好了他们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