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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狱里山呼万岁,毕竟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真龙天子。

    “艾涛,将邢六侗和他的这些狗腿子带回邢家!汉四狱现在起封闭起来,所有人犯的案件都要重新审理!”

    “遵旨!”

    何小官转向邢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邢老,请随我返家吧!”

    这个白须白发的老人又看了一眼被兵士们捆了个结实的养子邢六侗,哀叹一声,朝外走去。

    何小官随后,行至老咸鱼的牢房停下,示意狱卒打开牢门,躬身将他搀起。

    “皇帝陛下,草民……”

    “不用说了,朕都懂,朕也相信你是冤枉的,只是朝廷有朝廷的制度,你且等待两日,会有官员还你清白的……来人,给他换个舒服点的牢房!”

    “是!”

    老咸鱼看到了后面的邢六侗,咬牙切齿道:“你也有今天!”

    一时难以转换角色的邢六侗脱口而出:“你个老不死的……”

    身后兵士毫不犹豫地送上两脚才算老实!

    要说人生的大起大落,邢六侗这一天绝对体会深刻。

    邢家大院早就被官军控制起来,院子里还摆着几具尸体,都是方才发生冲突时候被打死的邢家家仆。

    邢增走进院子,目光环视四周。

    这里是他生活了半辈子的地方,也是在这里,他将捡回来的邢六侗抚养长大!

    可如今这个院子却到处充斥着罪恶的气息!

    “爹……孩儿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给孩儿求求情啊!快给孩儿求求情啊!”邢六侗又爬到邢增脚下,

    “住口!我不是你爹!我现在真是后悔让你跟了我的姓,真真辱没了我邢家血脉!”

    邢增骂完,转向何小官,“陛下,请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东厢房,邢增挪开一个柜子,然后在墙壁上撬开几块砖,伸手摸出一个枢机盒,取出已经泛黄了的账册,还有一个信封。

    何小官接过来,在桌椅旁坐下,直接翻看起来。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些年,他吞并了数千亩田地,给邬代的行贿更是数不胜数!可恶啊!真是可恶!”

    何小官又取出了那个信封里的书信,细细读了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喊了一声:“艾涛!”

    艾涛应声而至,何小官已经在提笔写信,字虽然差了点,行文却异常顺滑,写毕,墨迹稍干,装入信封递给艾涛道:“派最可靠的人,亲呈丞相,同时派人截杀邬代可能派出的信使,总之要敢在他们前面,懂吗?”

    “臣这就去办!”

    艾涛转身离开,邢增一直眯着的眼终于睁开,突然下跪道:“陛下,那个畜生,可否交由我处置?”

    何小官摇摇头,语重心长道:“不可!国有国法,邢六侗身上牵涉甚多,理当交由刑部审讯定罪!”

    “唉,老夫知道他罪该万死……真的是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老夫只是想亲自送他上路!”

    “前辈,您这是何苦?”

    这两日的朝夕相处,这邢增虽然表面上像个老怪物,实则内心良善,甚至有些柔软。

    邢增沉声道:“老夫一生光明磊落,迟暮之年却遭此羞辱,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