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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两日的攻防,脱脱的名将本色得以彰显,即使在出现重大攻城挫折的情况下,仅用了一日脱脱就稳定住了军心,重新发起猛攻。而高邮城内依靠层出不穷的战法,与元军逐一周旋。

    东门再次祭起空城,这次元军果断进城,结果等来的却是无处不在的陷阱和大批的敌军。史文炳和张天琪这次依然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但是身边却有了大批增援的友军,只杀得血肉纷飞,酣畅淋漓。

    西门的张小天依然隔三差五的骂阵,这厮也着实谨慎,再不敢跑到元军阵前七百米的位置,而且一见元军异动,直接溜到飞起。等到元军阵中平静以后,又骑着他的破马出来了。

    南门和北门愈加惨烈,元军经过惨败之后,步步为营,不再给吕珍和张士德任何机会,这时候就再难以取巧,就是比拼两军韧性的时候。

    南门城墙上,吕珍已经操刀亲自上阵,手执一把陌刀,四名亲卫掠阵在旁,为吕珍挡住随时飞来的暗箭,吕珍如魔神降临,威风凛凛,所到之处元军纷纷退避。但奈何敌众我寡,城墙的阵地也是几经易手,战事极其焦灼。

    身在北门的张士德,作为四兄弟中武功最为高明者,一柄银枪舞的水泄不通,犹如张翼德再世,一身万夫不当之勇。

    这样两军再次焦灼了数日,就在守军已经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此时的元军营中,一队从大都而来的骑兵带着诏书缓缓地走进军营。

    元军大营,夜色已深,连日的厮杀攻城未果让士气有些低迷。中军帐内,熊熊燃烧的火油把大帐照的通明,台下几位元军核心将领争的脸红鼻子粗,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相向,决一生死,而元军元帅脱脱端坐在台上帅案后面,脸上失落愤恨之色难掩。

    脱脱怔怔地看着帅案上的召回诏书,高邮城破在即,脸上的沮丧显而易见。哈麻指使监察御史袁赛因不花弹劾自己拥兵自重,将来必成“伯颜第二”的折子终于触到了元顺帝的逆鳞,而高邮最后的坚守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出征前治书侍御史汝中柏曾多次暗示自己除掉哈麻,但其弟也先认为恩将仇报,除之不德,未曾下手,没成想养虎成患。在这即将功成之日,前期所有元军将士的努力毁于一旦,想起此间脱脱不由得牙关紧咬,郁气难出。

    台下的将领唇枪舌剑,这些粗鄙的武夫能说的,自然就对着对方家里的女性一番友好问候。眼看局面不可收拾,脱脱道:“够了,再敢咆哮军营,军法伺候。”

    众将顿时安静下来。

    这时,此前一直沉默不语的总兵官月阔察儿启声道:“右相,大都所诏甚急,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是否可以拖延数日,待我军拿下高邮,再启程返回淮安?”月阔察儿追随脱脱多年,在征讨徐州义军芝麻李的时候累功升为总兵官。

    参议龚伯遂附声道:“是呀,眼下正是攻城的决胜时刻,右相作为我军定海神针,此番离去定然不妥啊!”

    而坐在次位,哈麻的弟弟雪雪则刺声道:“难道左相真想做伯颜第二?,这天子诏书对于左相竟然已无半点节制。”

    作为达鲁花赤,雪雪本身被派来就是制衡脱脱权力的,在元朝军中达鲁花赤类似军队的监军,职级和元帅相当。雪雪无需忌惮脱脱阴沉的脸色。如今大都哈麻对脱脱图穷匕见,这次断不能让脱脱功成返回大都。

    月阔察儿拍案而起道:“你可知临阵换将是军中大忌,一旦我军生乱,你可能担责?”

    雪雪阴阳怪气地说:“那这么说来,这百万大军可是只知元帅,而不知大都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