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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九本是好心请他来一起聚聚,却没想到会造成这场面。

    怪她思虑不周。

    她只好低声吩咐乐锦,“乐锦,再去生盆火。”乐锦虽疑惑,但还是带着石岩他们下去准备。

    她拿竹签指了指一碗饴饧,问傅庄,“吃糖么庄儿?”

    傅庄立刻摇头,“不吃,婶婶。”他敢当着二叔的面吃糖么?要命啊。

    朱九只好放下竹签,看见魏王开始饮茶,饮完就闭目,似在养神。

    而其余人依旧是如芒刺在背。

    她只好悄悄用脚碰了碰魏王,他睁眼看她,朱九用眼神示意他说些什么,谁知他张口就是,“你是请孤来度岁的,还是请孤来陪话的?”

    这话一出,众人身子更挺直,当然包括耳朵。

    亲近之人就不说了,他们已听过王后和魏王之间精彩绝伦的对话,所以更加期盼他们多说点话。没听过的是阴美,第一次现身这种场合,除了紧张,她还感到没来由的兴奋和刺激。

    这人还真是别张嘴为好,朱九瞪王。

    第二个火盆适时进来,朱九让她们搁在旁边,然后说了句,“大家想去旁边坐的就去旁边,想在这边的就留……”话还没说完,大家就都过去了。即使位置不够,也要挤着坐。本挨着她的傅庄也要过去,被朱九捉住,“那边没位置了庄儿。”

    “没事嫂嫂,我抱他。”南枝出声解救。

    “是的婶婶,姑姑抱我。”

    傅庄于是也顺利逃脱了。

    现在的场面就是,一小盆火,围着一堆人,一大盆火,却只坐了两个人。

    朱九瞥一眼那位王,他倒是闭目养神得自在。

    她对对面那些人说,“这些吃食你们分些过去。”

    “这边有王后。”他们立刻就拒绝。

    朱九又道,“南枝你抱着庄儿不舒服,不如……”

    “舒服的嫂嫂。”南枝立即就回答,截住她话头。

    “阴大夫侧着身子坐是不是……”

    “无妨的,王后。”也被立即就截住。

    某王却不自觉地笑了。

    朱九瞧见,探身低问,“笑甚?”

    他睁眼,“笑你白忙活。”

    “还不是因为你?”

    朱九恨恨地绞了一根饴饧,含进嘴里,甜入心脾。因为是冬日,这里面竟带着一丝梅花的香。

    “乐锦,这里面放了梅花?”她表示惊喜。

    “回王后,李厨说带点香,或许好吃些,所以就放了点。”

    “是第一次这样做么?”

    “是。”

    朱九自己嘴里含着一根,然后又去绞一根递给魏王,“王上尝尝,又香又甜。”

    他低眼觑,然后抬眼看她,“孤说过不喜甜物。”

    朱九想起来,他有蛮多不喜。

    “那你还说不喜守岁,不是也来了?”

    魏王继续闭眼,不再理她。

    朱九想着这里就剩他们两个,他让大家不好过,她也不让他好过,于是继续打扰他,“你是打算在这里坐着睡一晚?”

    他没应。

    “那还不如回你勤政殿睡呢。”

    他还是不理。

    “早知就不请你来了。你不知道在你来之前,我们吃饭吃酒多快活。”朱九靠在椅背上,嘴里含着饴糖,双腿前伸烤火。

    魏王闻言,睁眼,“意思是孤来错了?”

    “你自己看嘛。”她指出两边人数的不对等,“照理说我该坐那边去,留你一个人最好。让你一个人高傲地端着。”

    “你过去就是,孤一个人还清静。”

    朱九咬牙,“你看我下回还叫不叫你。”

    他并不在意,再次闭目。

    他们两个不说话,殿内便安静下来,只有炭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