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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检左侧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轻蔑而邪魅魅的笑:

    “朕却是不知,这总长不过两里、宽不过一里半的皇宫,竟然如此之大,竟然让诸位走了一天一夜,才到得朕面前!”

    崇祯夹枪带棒的一句话,让众人面色有些难堪,而排在众人最后的范景文,却是满脸悲沧。

    龙椅高出殿堂许多,朱由检一眼就看到了他,略微一想,顿时明白这人便是甲申之难时,殉国的最高等级大臣,当即他沉声道:

    “范阁近的前来,朕有事相询。”

    范景文是直隶河间府人(今属河北),此人几经起落,于上月刚被崇祯命为工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乃是大明次辅,地位仅次于魏藻德之下。

    但是,他是刚刚从民间被提拔起来的,手中实权几近于无……

    范景文泪流满面的到了丹陛前,他弯腰顿首,借着弯腰的时候,低声道:

    “陛下,李闯派人与他们商议好了,群臣都要投降李贼……昨日宫门又被军士锁住,臣进不来……”

    “范卿不必说了,朕都知道了,你先站在一边。”

    朱由检摆手,让范景文站在王承恩身畔。

    朱由检不理会众臣,反倒是先与范景文说话的动作,让一众逼宫的大臣顿时措手不及,朝臣们呆在了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也许,他们在想应该怎么说呢!

    总不能再用——皇帝您老人家起来的太早了,我们都来不及赶来吧?

    今年元旦的时候,这个借口他们已经用过了啊!

    (1644年的大明元旦大朝。

    此时是农历二月初十,也就是39天前。

    早朝的时间大约在五点初开始,官员要在三点就赶到皇宫门口。元旦大朝是每年最大的三次朝会之一,规模更大,官员更多,因此时间还要提前一些。

    崇祯来到皇极殿后,却始终等不到朝臣进来,他派人重新敲钟,大臣还是不来。

    于是只得准备车马,想要先祭天、祭祖之后,再回来接受群臣朝拜。

    祭天需要两百匹马,一时间又不好凑,等一切准备好之后,近侍怕马匹没有训练过,伤了皇帝,于是崇祯只得再次返回。

    这番折腾了几个时辰之后,崇祯坐在空无一“臣”的皇极殿中,傻傻的等待着。

    直到日中,大臣才陆陆续续的到来……

    明末群臣心怀异志,由此可见一斑。)

    “咳咳!”

    正当众人尴尬之际,为首的那个小将却咳嗽一声,唤醒了众人,他朝魏藻德使了个眼色。

    魏藻德顿时会意,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眼泪立马便涌了出来。

    朱由检在后世是高度近视眼,脱了眼镜,看什么都是一片二维码,忽然换成了一副正常眼睛,视力那是出奇的好。

    再加上角度的原因,他一眼就瞥见魏藻德正在朝袖筒里缩的手中,攥着一块蒜瓣大的老姜。

    呵呵!

    朱由检冷笑一声,果然是“忧国忧民”的好大臣啊!

    祸国殃民的东林,可真的是“国之重臣”呢!

    “陛下啊!”

    魏藻德哇的一声,哭声响彻皇极殿:

    “陛下啊,国事动荡至此,皆是臣等的罪过啊,臣等该死啊!臣等万死也难辞其咎,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