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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朋友、同事常说大海和秀儿是自由恋爱,还有的爱戏弄他们俩说什么他们是同学、发下之类,小学时就相好了,否则怎么会如此恩爱……。

    秀儿和大海的婚姻却是不折不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两家相距不过1公里,但在此之前,两人却从没见过面。

    97年秀儿大学毕业进了家乡小镇唯一红活的企业,家族式经营管理,不大却关系纵横,秀是唯一一个大学生,负责文秘,也就是发发报纸,起草一下通知,工作轻松,薪水尚可。

    老板成天出差,办公室里4个人,两个男人,一个负责对外联系业务,一个负责厂内生产,另一个女同事负责财务,虽然和秀年纪相仿,但早已嫁做他人妻,据听说公公还是一个行政部门的头头,就管着这一块,当然了女同事在老板眼里吃香的很。秀新来,被他们指使的像个打杂工,拖地、打水,好在秀一个农村女孩,也没有什么娇气可言,再说比起家里的农活,这些还真算不上什么。

    小镇太小,离县城很远,还隔着一座大山,97年到小镇参加工作的大中专毕业生,不到7个,没有多久还走了2个,秀祖祖辈辈农村人,连个城里亲戚都没有,自从毕业,秀的婚姻大事,就成了家里的头等大事,这不,眼看毕业快一年了,秀儿的婚事却无着落,父母都很着急,秀虽然表面上不急,但听着一个个同学这个结婚,那个生子的,也逐渐坐不住了,服从了家里相亲的安排。

    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其实给秀儿提亲的倒也不少,什么粮管所的、化工厂的、医院、老师等等,但秀儿看上眼的却没几个,这并不是说秀儿的眼光有多高,秀儿抱定一个主意“宁缺毋滥”看不上眼,谈不来的,无论条件多好一律免谈,这不,秀儿陪母亲到邻村小医院看病,被一位赤脚医生相中,托人给自己的儿子说媒,秀儿的父母一打听,小伙子在一个卫生院当医生,只有兄妹二人家景尚可,便鼓弄秀儿相亲,秀儿相亲后,感觉小伙子也挺实在,便答应处处看,相处几次,秀儿总觉的别扭,没什么共同语言,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放弃了,像他这种在农村算是很好的了,父母很生气,秀儿不悔“谈不来的决然不嫁”!

    没多久,媒人又上门,介绍的就是大海,巧的是和原来的那位是同村且是邻居。后来秀儿才知道,大海的父亲听那个医生说起秀儿,如何如何,便托媒人给自己的小儿子——大海提亲。

    大海那时已经毕业2年多了,女朋友谈了一打,不是人家看不上他,就是他看不上人家,好不容易处了个两厢情愿的,因为女方没有工作,家里人死活不愿意,介绍秀儿后,大海抱着看看再说就去了………

    秀儿清楚的记得那是98年9月5日周五的傍晚,天气很热,秀儿像往常一样,下班后换上凉爽的短裤衫,就准备做饭,父母两个却神神秘密翻箱倒柜的换新衣服,告诉秀儿去邻居家替她相亲,先看看,每次都是如此,秀儿也没在意。

    秀儿心绪不宁的忙着,过了约个把小时,父母回来了,脸上喜洋洋的“看哪个都不错,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秀儿嘀咕着,继续在厨房里大汗淋漓的忙着

    “快去换衣服梳梳头”母亲督促着在秀儿,

    秀儿这才发现父母身后跟来个小伙子,天色太晚,看不清脸,只是觉得个子不高,瘦瘦的,秀儿的心凉个半截,在父母的督促中秀儿磨磨叽叽半天,就换了件短裙,15瓦的灯泡下,秀儿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他:最多有1米67的个子,不足百斤的块头,脸上还算白净,只是额上皱纹一把,看起来年龄不像媒人所说比秀儿仅大两岁而已,(后来大海常埋怨秀儿磨蹭半天才出来,等的脖子都酸了,要不是看在你父母挺热情的份上,我早跑了,你爸也忒会过了15瓦的灯泡下,高度近视眼的我只看见你的脸白白净净,哪知你还是单眼皮呀,真是受骗上当了),父母知趣的躲开了,灰暗的灯光下,房间里只剩下大海和秀儿,秀儿从没有和陌生男人单独处过,拘紧的头都不好意思抬起,还是大海有经验,问秀儿什么时候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工作怎样?一来二去的,秀儿感觉放松了许多,聊了一会,秀儿提议我们出去走走吧,(后来大海说秀儿“你那时真大胆,敢跟我单独出去,你不怕我………”“在我们家,你还能把我吃了”秀儿伸出粉拳向大海的胸前狠狠砸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背后是秀儿父母喜悦的目光。

    其实出了院,秀儿就有点后悔:第一次自己就表现的如此大胆,不知人家会如此看自己呢,再说天已经黑了孤男寡女独处,确实不太踏实。俩人走着聊着在村头一户人家的院墙外停下了(毕竟是第一次,秀儿不敢走的太远)。

    毕业于同类学校,相近的专业,相同的经历,秀儿和大海似乎忘记他们是在约会,仿佛回到了那沸腾的校园,朦胧的月光下男女同学在操场上无拘无束的畅谈理想,追求,回忆着愉快的往事,分贝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许多,像是在开辩论会,大海兴奋的手舞足蹈,秀儿也没了羞涩,聊的已是忘乎所以…………,不知不觉,月儿已经偏西,从家里传来母亲呼唤的声音,两人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他们是在初次相亲………秀儿羞涩的低下头,大海拿起传呼机一看已经九点半多了,两人在此聊了近3个多小时,晕晕乎乎的秀儿至今也记不起大海是怎么走的,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第二天秀儿帮母亲在地里拾棉花,邻居大婶、大嫂们都嬉闹着问秀儿要喜糖吃,秀儿纳闷,责问母亲:昨晚才见面,八字没一撇呢,你瞎嚷啥?“还说我,你看你们昨天那架式,像开会似的那么大声,吵的全村人都能听见……。”母亲白了秀儿一眼,邻边地里传来一阵阵善意的哄笑:原来大海和秀儿昨晚的“约会”被好几家在平房顶上乘凉的邻人们观赏者……秀儿羞红了脸,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