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2卷谁抚我之眸,许了一世轻安【大历卷】

    卷介绍:

    “大人,大人,大人!”她渐弱的呼声忽然变大了,一遍又一遍的在悬崖上回响,断金怎么都拉不住激动的流星,流星狠狠的拽着帝无痕的衣领,仿佛用了毕生所有的力气质问他,“你不是喜欢大人吗!为什么她会掉下去!你告诉我是为什么?!你不是君主吗,你不是说要娶大人吗,为什么一再让大人失望,为什么让大人操劳半生!帝无痕,你这个畜生!你是混蛋!”她狠狠的拽着帝无痕的领口摇晃,可是帝无痕一直望着一望无际的悬崖保持着那个欲要心死的表情,断金见状只敢上前拉着妹妹,可是却制不住流星疯狂的质问。她在断金的怀中拼命挣扎,眼泪唰唰的掉了下来,一声一声的质问带着回声响彻了陀陀山……这一场战役,除了断金流星和帝无痕,无人生还。

    正文:第二卷——

    在很久很久的以后,我们都会忘记掉在这个漫漫长河之中,顺着岁月流过的,那些我们曾经所发下的刻骨铭心的誓言,活下去,杀光他们!

    那年烈夏,他们在那个金丝雀般的牢笼中发下这样的毒誓,随后经受了非人般的苦难。经年一走,不知乱了谁的纸醉金迷,六年之间,对于帝国来说,不过是处置了一个小小藩王,但是对于帝无痕与苏紫来说,却是亲手剜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天。

    这六年间,如果你们还以为没了大历与尚慎庇佑的帝无痕能够依旧高贵如华的生活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的话,那么你们就错了,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位于最西角的那间破房低瓦才是他们的住所,外头,不过是帝国对于自己所公布的诏书所做的一个奢靡的表象。

    在那个放了张大木板当睡觉的地方之后再加上一个破烂的橱柜,一张勉强可以看的没有凳子的圆桌之后,竟然就像是挤满了似的再也无法行动自如的房间里,在走动的过程中,你要担心一下寒冬时会不会把好不容易生起来的火给扑灭,再担忧一下烈夏时瓦上的茅草是否可以抵挡住狂风暴雨,或是你此刻喝的水会不会刚好前一刻便已经被人下了毒,那座小院子里头的破败小屋里,就生活着这样两个举步维艰的两个人。

    他们在宫中抓了许多的野猫家猫来,每次吃得东西都必须喂了猫,观察个一两天才敢端过那碗已经完全冷掉的几乎全是米汤的清粥喝下,桌子上永远都是厨房里吝啬留下的一盘皱皱巴巴的小萝卜,在烈夏时还会发臭,根本没有办法下咽,但是为了活下去,他们必须抓起那盘子里的菜,然后张开苍白破裂的嘴巴,一口一口的咽下去。

    这样的生活维持了一个月,才在赵彻的悄悄周转下好了那么一点,虽然住的地方没有变化,但是吃的东西终于是冒着热气且还能看到几个肉丁的了,不过他们还是不敢懈怠,依旧是喂了猫才敢吃,从前,帝国不杀他们,是怕被天下人诟病,现在,他们的存在显然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他们只是大历残余喘息之下的小蝼蚁,碍眼的生活在天子脚下,许多人来嘲讽,来讥笑,亦有些人想要他们死,千方百计的下暗招,即使明面殴打却也不敢打死,毕竟,这是当初南陵亲自下达宽恕的命令。

    记得那年寒冬里帝无痕生了病,一直说胡话高热不退,那个时候哪里有什么好的药材,就连御寒的冬物都是他们从旁边的奴役房里偷来的,为此还遭了顿打,不过好在还是熬了过来,生病时,苏紫几乎把窗帘都给帝无痕包上了,却依旧毫无好转,不得已,苏紫去了制药房偷药,即使被数十个人围着殴打了半个时辰,满地积雪都已经成了一片鲜红,那个孩子还是死死的缩在一团,死死的维护着怀里的药,不发一言,不给他们乘机发难的机会,直到那个少年带病冲出来救了那个孩子,才幸免于难。

    可是那包用命换来的药却丝毫没有让帝无痕的病好转,反而更加严重,必须请太医了,苏紫当时在夜色下望着那个紧紧抓着棉絮外翻的破烂被子瑟瑟发抖的少年这样想着,随后她轻轻擦去了少年满脸的冷汗,动作与白笙竟然出奇的相似。

    那天是寒冬飞雪飘渺,苏紫从太阳刚下山时便跪在太医院祈求,但是知道夜晚的子时也没有人愿意搭理这个落魄的孩子,一直跪倒了第二日的子时,孩子已经在大雪之中摇摇欲坠,就要倒下之时,被一个人扶住了,那个太医面色温和,依旧慢条斯理的跟她说,“说说病人的情况吧,是时冷时热还是一直很冷?有没有痰?会不会咳嗽?姑娘还是带我去看看,我好帮你确诊拿药。”

    一开始苏紫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差点要喜极而泣,铿锵着便拉着那位说自己叫巫少央的太医往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中跑去,最后七拐八绕的,到了那张用木板搭起来睡觉的地方,那个时候之后,帝无痕的病才慢慢好起来,可惜治的太晚,留了寒冬夜中会咳嗽的毛病,但是太医院中的巫少央巫太医却与这两人的交往开始密切起来,说不上多密切,至少需要药材或是补身的物件的时候,是不用苦苦哀求这里的掌事官人了。

    诸如此类,两个孩子就这么互相扶持着,互相体贴着小心着走了过来,夜里一个人睡着时,另一个人就必须睁眼看着,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剑时,另一个人就必须在院子外面看着以防别人发现,苏紫教给帝无痕许多现代的格斗技巧还有一切巧妙的技术,帝无痕很聪明,说是天才也不为过,至多三遍,他便可以领会精髓。

    时间就这样春夏秋冬,冷暖热寒的过了下来,日夜交替,云雨天雷,云层中极速的漂浮过着年间岁月的厚云,每年都会在帝都盘旋的雪雕飞鸟又开始鸣叫,轻轻的在那座宫殿的墙沿上歇一会,偷喝一点底下孩子碗里的水,然后展翅高飞,在转瞬之后突然掉下,显然是断气了,于是底下守着的孩子就会过去拿起碗,用袖子遮着脸把水倒进衣服里,等外面监视的人走了之后就立马脱衣服,即使是最冷的寒冬刺骨的北风呼啸也不例外。

    这样艰难的过着,东陵却也已经在帝无痕与苏紫被关进宫中的那一天,称病去了卧龙山拜卧龙先生为师,曾经也在帝都中掀起过腥风血雨的孩子们各自东西而去,不知再次相会时又会是怎样惊心动魄的场景。

    绵远的号角声亢长的传了出来,位于西北角的大钟那里正有个宫人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在偌大的和泰广场上留下一道道利落的鞭子声,一旁的年历簿上被风吹开了几页,最后面的一页赫然标示着,天启年历七十四年九月十八日,六年匆匆而过,如今再过个三两月,就又是新年了,难怪帝都最近如此忙碌,甚至连来找茬的宫人们也很少来了,身上的伤口得以结痂,不知下一次裂开会是何时。

    PS:

    妹子们快加油,再来三个收藏又是加一更啵!再不收藏,小心你的菊花!

    PPS:

    此章过渡,内容比较概括而坎坷,其实可跳过,此章只想告诉亲们这几年苏紫与帝无痕如何如履浮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