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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好。”

    当钟良听到嘶啦嘶啦的声音睁开眼睛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强光,这让他又皱起了眉头眯起了眼睛。不过,在他手臂被拿来挡阳光之前,很快就有一团阴影笼罩了他,让他可以放心的张开自己在黑暗里舒服了太久的双眼。

    “早晨。”

    钟良的眼睛扫了一眼窗外,刚才嘶啦嘶啦的声音应该是黑川五月在把窗帘拉开的声音,昨晚的黑暗和寂静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极佳的睡眠环境,更别说是在总统套房的柔软大床上满足了生理需要之后的睡眠了,所以钟良现在颇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

    外面的阳光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这附近地区没有了无数汽车在排泄尾气,工厂也都没有冒烟的缘故,让天空干净了一些,也让阳光灿烂的程度大大提高了。但就算是这么好的阳光,好的让人想晒晒自己的阳光,钟良的眼神也迅速回到了五月的身上。

    谁叫她只穿着自己的白色大衬衣,下身却看不到任何衣物的痕迹呢……

    五月把光光的右腿曲了起来,膝盖压在钟良头侧的床沿上,身体充满了妖娆的美丽,脸上却故意用很认真的表情,睁大了眼睛歪着头问:

    “牛奶还是咖啡?”

    钟良想了一下说道:“我要牛奶。”

    黑川五月狡黠一笑,跳到了地上,双手抓住衬衫的下摆,在钟良的注视下踏着小碎步转了一圈,然后用童稚的声音说:

    “我就是牛奶~”

    钟良顿时觉得自己有从床上蹦起来,一把把五月扯到床上来的冲动,不过冲动仅仅是冲动而已,他反而故意皱了皱眉头,在床上把双臂垫到了脑袋下,回了一句:

    “那我要咖啡好了。”

    没想到五月笑的更灿烂了,迅速转身背对钟良,解开了衬衫的扣子,然后又转了回来,大声的说:

    “我是咖啡牛奶~~”

    钟良真的忍不住了,五月衬衫下面居然是性感到喷血的黑色镂空内衣裤,配上她洁白的肌肤和圆润的美胸,在白色衬衫和美好阳光的光晕作用下,这景色完全就是美不胜收,狠狠的勾起了钟良对于昨晚那勾魂一夜的所有记忆。

    食髓知味的钟良在刚刚蹦起来的时候,五月早就准备好掉头就跑的姿势,所以当开始追逐的时候,钟良努力了几次,也不过在偌大的总统套房里摸到了五月几次衬衫的衣角,但此类的嬉戏总会以男人的得逞而告终,这一次也不例外,钟良最终还是追到了五月,一把把她扛到了肩膀上,朝窗口走去。

    那里,有温暖美好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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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帘的缝隙透过来几道阳光,照射在一个躺在榻榻米上的人身上,有一道在他的脸上打出了一道光斑。在略微炙烤感觉的刺激下,渐渐的,他醒了。他睁开了眼睛,转动了一下头部,却正好转到了阳光下,猛烈而突如其来的光亮不仅提醒着他现在已经是早上了,还让他马上明白了自己脸上滚烫的原因。

    轻声的呻吟了一下,他挪动起自己因为在地板上睡了一夜而僵硬疼痛不堪的身体,慢慢的靠在了墙上。两鬓的斑白也无法完全说明为什么他只是做了这么一个小动作就有些气喘吁吁,因为还有更多的原因导致了这个结果。

    53岁高龄还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奔跑、费尽心力的躲藏,两天里都只有少量的进食,最后在没有床垫的情况下在榻榻米上睡了一夜,这些都是造成他痛苦的原因。狂奔过的腿现在已经酥软的不想动,腰背脊椎都像轻轻一折就可以折断般,有一种脆弱不堪的感觉,让他许久都不想再动一动。还好冰凉的墙壁慢慢的给了他一些快意,把他从疲累的地狱里缓和了过来。

    对,他就是黑川宾,幸运的逃脱,却已经憔悴不堪的黑川宾。

    黑川宾知道,自己能进到这个还可以算是比较安全的地方里,完全是运气好加上别人的收留,这才没有在最后一丝力气用光前被僵尸追上,捡到了一条命。在摩托车无法通行之后,到处寻找可以打的电话的黑川宾最终还是没有避开**-002的推进,他不得不逃进了一个私人车库,和他一起逃进来的还有四个人。他们都是看到了那道缓缓落下,却又厚重结实的车库大门后,觉得有安全感,这才逃了进去。

    车库的主人本来是想要驾车逃跑的,但在见识到外面的兵荒马乱之后,他立即果断的放下了车库大门。但没想到正好让人跑了进来避难,不过总算没有僵尸。既然被迫共患难,那车库的主人也只能把包括黑川宾在内的几个人带到了他的豪宅里。

    这些避难者并不是没有价值的,特别是黑川宾,因为他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他不相信普通的门窗可以抵挡住**-002的攻击。为了让这个地方变得更安全,黑川宾做出了提议,他们开始拆桌椅木板,把底楼的门和窗户通通加固,以免僵尸冲进来。果然人在为了生存的时候,可以爆发出大量的潜能,就是这些普通人,在危急时刻快速的完成了看似浩大的工程。

    他们的工作被不下十几波的僵尸检验过,它们疯狂敲打底层的大门和窗户,窗户的玻璃全部破碎,却没有再击破木板加上柜子以及竖起来的沙发所组成的防线。天亮了之后,这些折磨才慢慢的平息下来,不知道僵尸都跑到哪里去了,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让这些幸运的存活者这才有时间把绷紧的弦落下来。

    在稍稍安定下来一些,大家觉得稍微安全了之后,黑川宾就开始渐渐不满了起来,在他看来自己告诫了他们需要做额外的防护,这才避免了僵尸冲进房子的灾难,他拯救了所有人,但是他这个他们的救命恩人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对待。

    先是食物的问题。这户人家的主人很富有,但是富有的他们现在却显得万分贫穷。由于他们平时的食物都追求新鲜,这就造成了他们没有大量食物储存在家里的后果,而更严重的问题却是他们的存米也极少。平常这方面他们从来不关心,自然有厨师和佣人来操心,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大问题。黑川宾加上四个外来者及三个主人,八个人一顿就几乎吃掉了一半的存米,这让主人开始不满和忧虑,并对剩下的米进行了严格的管制。

    接下来的两顿,黑川宾和避难者们每顿都只有半碗稀粥,他认为这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病毒专家来说,是极大的侮辱,这让他觉得自己在接受施舍。但是他又不敢透露任何他是一名病毒专家、大人物的事实,他怕那些人联想到什么不该想的,然后把他撕碎。

    其次就是睡觉的问题,房子主人的两张床自然是不可能让出来的,仅有的一些棉被也被钉在了窗户上减震,隔离活人的气味。那么在同来避难的两名女子占去了最后一床被褥之后,黑川宾和另外两个男子除了有薄薄的被单以外,已经没有床垫给他们了。房子里的沙发全都立在了房子底层挡窗户,他们三个外来的男子,就只好在唯一有榻榻米的茶室里将就将就了。

    从第二天开始,僵尸就没有再来,他们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随着食物不断消耗,又没有人自告奋勇出去探路寻找食物,仅仅一夜一日过去之后,主人家的冷言冷语就降临到了大家的头上,还发生了一些口角,让黑川宾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然后停电又带着恐慌绝望降临了,夜里除了蜡烛微弱的光芒,就只剩下女人嘤嘤的哭泣声涂抹在这漆黑如墨的夜晚上。

    痛苦而又漫长第二夜终于过去,黑川宾醒了,却又继续陷入了茫然。

    “我们得去找食物,不能坐以待毙!”

    黑川宾转动着他浑浊的眼球,看向了站在他面前的那两个男人。

    “不去的话,今天什么吃的都不会有了。”

    “再不去,以后就没体力行动了……”

    黑川宾看了眼窗帘缝隙里透下来的阳光,默默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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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怎么回事?”

    五月的双手被放在了套房的一扇大玻璃窗户上,在她的面前,是十层楼的高度和那阳光下的街道。但是现在,她根本不想关心钟良口中的话,因为这时她的体内已经凝聚起了一股暖流,正在从她的小腹快速的向身体和四肢扩散,洋洋洒洒就像温热的波涛。

    她稍稍的睁开一丝眯着的眼睛,却只看到了面前的一片雾气蒙蒙,她知道那是自己口中急促呼吸产生的热气在碰到冰冷的玻璃时所发生的冷凝现象。歪了歪头,她随意的朝楼底下看去,好像是几个人在乱糟糟的街上奔跑,有一个身影似乎有点熟悉,不过却引不起她任何的注意。

    因为她已经充满期待的踮起了脚尖,这种时刻她才不会去想其他的事情。但她可以感觉到身后钟良的动作慢了下来,似乎是被下面的情况吸引了注意力,于是她有些急切的抓过了钟良的右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让他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来。闭上眼睛,扬起脖颈,她感觉到那股暖流已经到达了发丝的末端……

    ……

    黑川宾奋力的奔跑着,就算再小心,他和那两个男子终于还是碰到了一个游荡的僵尸,不过还好,它追逐的不是自己。奔跑中,他似有所感,扭头望向了自己的上方。

    阳光的照射下,这栋气派的酒店式建筑反射着金色的光芒,而就在高处的一个窗户上,似乎有人在望着他。却因为距离太远和阳光的角度,看不清楚。

    摇了摇头,抛开这个奇怪的幻觉,黑川宾冲进了这个酒店,迅速找到了一个打开的房间,跑进去锁上门,气喘吁吁的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柔软的感觉让他喜悦的呻吟出来。

    窗外,是再度空无一人,那依旧杂乱的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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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水流让钟良觉得神清气爽,他坐在大大的浴缸里,放松着自己的身体。刚才和五月的亲热带走了早上男人都会有的那点火气,这让他感觉到有一个女人在身边的美好,轻松、快乐,而不是在这个被病毒袭击后的城市所可以体会到的孤独、失落。

    浴缸里,这个城市到底是怎么了?我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五月她现在算是我的女朋友吗?这样的念头在钟良的头脑中不断闪动。

    用手掬起一捧水倒到脸上时,他又有了新的苦恼,他突然记起来昨天晚上的睡梦中,似乎他做的梦是自己在和自己对话,而且方式很奇怪,就好像……

    “就好像自言自语。”

    钟良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就像是被谁硬塞进来一样,却不是自己的大脑处理过的信息,显得很突兀。

    “啊,你是谁?”钟良不由自主的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刚刚问完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是不是有点神经质。

    “什么叫‘你是谁’,这里没有‘你’,这里只有我。”又是一个未经过自己大脑处理过的念头蹦了出来,在钟良的脑袋里留下了痕迹。让他觉得很诧异,而像和人对话一样,继续的问了下去。

    “你这么回答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我开始说我自己听不懂的话了,我还要知道自己是谁吗?”钟良开始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就算他知道耳朵没有听到什么,这些念头也不是某种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彻,而像是未经过大脑处理就组合起来的一样。

    “可是你在我的脑袋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