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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大宋的旧制,往年的大年初一兵士们开业有酒有肉的好好休息几天,可是今年沈勤的到来让江陵的军士们没有了那样的机会。

    城头上的宋军们在抱怨之余,看到了沈勤的军队的异动。

    宋军们一边观看,一边纷纷议论,忽然有两名红朝军队的骑兵从土山附近飞驰而来,到了城壕外边,轮流向城上喊话:

    “今日过年,互不相犯。倘若城上放炮,老子十倍奉还!”

    他们声音高亢,带着陕北口音,喊叫几遍之后,也不等城上回答,勒转马头,扬鞭而去。

    城上守军明白红朝军队运送木材是要在土山那里修筑高的炮台。他们商量是否要向那里放炮。有人主张打几炮,因为相距不远,准能打死一批红朝军队。有人反对,因为城外许多地方都有红朝军队的大炮,他们也会向城上打来,何苦惹麻烦呢?正在争论不休,有一个小伙子冒冒失失地点了一炮。只听轰隆一声,炮弹打了出去,一片硝烟腾起,但是炮口偏低,刚刚打过城壕,炮弹就落了下去。

    这一炮打过之后,红朝军队的大炮从不同方位纷纷打来,有不少城垛被打坏,一些守城军民中炮,有的当场死在城头,有的带了伤。有一颗炮弹越过城头,打进城内,落在报国寺西南的空场上,幸而没有伤人。红朝军队打了一阵,又高声叫骂,问城上还敢不敢放炮。

    城头上的人互相抱怨,说:“我们何苦惹是生非,今天大家在城头安安生生地过个年吧。”

    火器营头目不敢勉强大家,只好点头。于是有三尊大炮,火药装了一半就不再装了;还有一尊大炮,火药虽然装满了,但没有撞实,也没有装炮弹,就停了下来。炮手们都各人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城头上很冷,大家冻得脸色乌青,浑身瑟缩。

    早饭以后,周王命人从北门登城,一路巡视过来。快到转角地方,他看见红朝军队正在搬运木料,准备修筑高的炮台,责问管火器的头目为什么不向城外放炮。众人不敢说实话,心想,反正伤不了城外的人,瞒官不瞒私,瞒上不瞒下,打几炮应应景,打发李奎走开算了。于是大家装作十分听话的样子,匆匆忙忙将引线点着。奇怪的是,连点三尊大炮,都没有响声,只听见“出”了一阵,喷出硝烟。还有一尊大炮,虽有响声,也将城头震得一动,可是铁子打出去只有十几丈远,落在干城壕中。

    李奎心中大怒,严厉地扫了管火器的头目和炮手们一眼,喝道:

    “拿绳子捆起来!”

    一时间气氛紧张,人人失色,不敢做声,一起跪在他的面前。随同一起来的周王的人也嚷叫“拿绳子”,一面向街役们使眼色,又向众炮手使眼色,要他们不要惊慌。他在李奎面前跪下一条腿,说:

    “请老爷息怒,说不定我们的炮被邪气魇了。”

    李奎也失悔自己不该此时暴怒,向火器头目厉声问道:“是不是被魇了?快说!”

    火器头目吞吞吐吐地说:“老爷不提醒,小人一时想不起来,果然我们这几尊炮都被邪气魇了。天色麻麻亮时,小人看见沈贼的逆军押了十来个妇女,来到城壕外约二三百步远处,脱光裤子,对着城上叫骂。打这以后,我们的炮就打不响了。”

    一个炮手接着说道:“岳雷善于奇门遁甲,这准是用的阴--门阵。”

    李奎问:“什么叫阴--门阵?”

    炮手答道:“这炮可是神物,要是有妇女脱光裤子对着炮口站一阵,这炮就点不着了;纵然点着也不会响了,炮弹也打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