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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渠老的气急败坏不同,此刻江印的姿态可以说是气定神闲。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一封陈年书信来,并道:

    “你可以不相信我,难道你还能不相信岳父么?”江印说:“这里是你最尊敬的蓝老庄主的亲笔书信,我所言是真是假,你一看便知。”

    说罢,渠老立刻上前,一把将书信夺在手中翻看。可当他看到信上黑白分明的字迹,当即愣住:“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连忙看向江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二公子,你看这……”他虽然年纪大了,可还没有道老眼昏花的地步。

    这信纸上,确确实实是蓝老庄主的字迹。可正因如此,才令人费解——蓝老庄主怎么可能亲自将萧陵母子这个隐患接到山庄里来呢?

    这是绝无可能之事。

    江澜同样感到十分惊诧。但他很快定下神来,并且给了渠老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此时,江印也在打量着他们的神色。他说:“看来事情已经十分明朗了——当年萧陵母子并非是我蓄意带入鸿鹄山庄,而是由老庄主拍板决定,所以,并不存在念生是我私生之子之说。

    “至于渠老所指出的其他控诉……对不住了渠老,即便你是山庄的老人,但没有真凭实据,且你有旧案在前,所说之言尚不能成为‘证据’。”

    江印敛了笑,沉声道:“所以,你没有资格在这里闹事。倘若你仍不罢休,那我就要请你出去了。”

    他也看了众宾客一眼,说:“相信我的这个决断,诸位也没有意见吧?”

    众人相互对望片刻:“这……那渠老你就先退下罢。否则空口无凭,实在是难以服众啊。”

    渠老不服,正欲争辩,江澜却暗中扯了把他的衣袖。见状,渠老只得噤声。

    紧接着,江澜上前一步道:“且不论大哥的来历,我也不计较当年真相究竟如何,只是有一点——

    “父亲,我和大哥相比,我才是蓝家正统的血脉。论亲缘,我该姓蓝,而不姓江;鸿鹄山庄当归属于我,而不是除蓝家人以外的外姓子弟。”

    江澜不惧江印眼中的警告,说道:“以前我年纪尚小,资历也浅,要掌管鸿鹄山庄,确实是力不从心。

    “但如今不同了,我已长大成人,而您‘年事已高’,也是时候将你暂代了二十余年的庄主之位交还给我了。”

    江澜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对抗,江印沉默地看了他一阵,两人在无声之中暗暗交锋。

    同一时间,婚宴现场内静了下来。众人看着这场父子相争的戏码,不由得屏息凝神——他们只是凑个热闹、看场婚宴,谁能料想宴席间江印、江澜父子居然当场翻脸?!

    这不比茶肆说书话本的有意思多了?

    而此时,班惜语紧挨着闻寂声,并向对方递出一个眼神。

    闻寂声轻轻摇了摇头:且坐山观虎斗,静观其变。

    ……

    就在气氛几乎剑拔弩张之时,只见江印皱眉叹道:“为父没有想到,你我父子会走到如今的局面。为父自认待你不薄,可你……可你终究是欲壑难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