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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意要想红火,首先产品得好。

    夏莉穿着围裙吭哧吭哧的捶打面团,一副吃苦耐劳的劳模妇女做派,白皙额头上渗出一点点细密的汗,手臂和腰部都有些酸痛。而另一边的狄烈特与佩吉太太手上动作不停忙碌着,但比起夏莉这个菜鸟还是说说笑笑留有余力的。

    佩吉太太瞄了瞄她,笑着说:“夏莉,你不必做这些的,看你累的!快去歇会吧。明天要用的面团我和帕罗娜就能准备好。”

    狄烈特太太对比了两方的产量,附和道:“佩吉夫人说的对,我本来就是来照顾您的,哪有让你亲自做事的道理。快去歇歇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夏莉也想歇息,侧头在肩膀的布料上蹭蹭汗,说道:“我想到了一些做糕点的新方法,你们别管我啦,就当我自己在玩吧。”随后又垂着脑袋琢磨去了。

    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开发更多品种的糕点来迎合顾客,却由于技术和知识的限制,有部分糕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后世细腻鲜甜的味道。

    她想着打泡发奶油可以尝试,便做了些。结果是好的,几乎所有的顾客都爱奶油。但现在还没人发明奶油分离机,手摇搅拌机打出的奶油口感略粗,产量也少。没有产量也不能做大,便只能用极少的精炼奶油装饰糕点甜品,这样倒是也获得了大批顾客喜爱。

    暂时想不出新方案,纠结伤脑映射到她面部便是愁眉苦脸了。半大少女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惹得边上两位干活的太太一阵偷笑。

    “夏莉小姐,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差不多病愈了,医生检查过没问题了。”佩吉先生领着瘦弱男人走来,对夏莉说:“您准备怎么安排他?要留在店里么?”

    夏莉正是烦闷,‘啪’的一下,高举的面团掉在桌板上,发出一道脆响。绿眼男人正看着她,略长的头发,脸和身体都已经清洁过了,倒是满清爽的。

    “我这不用闲人,也不缺人,当然是赶出去啦。”她撅着嘴斜瞥了他一眼,垂眸看自己的面团,手下用力的揉搓捏弄。

    不等佩吉先生说话,格雷诺耶便着急的挪动了两步,久病后多日未曾下床使得他头脑昏沉,步子也不太稳。

    “我愿意为你奉献一切。”

    夏莉惊讶于男人近似表白的话语,却见对方似举非举的手掌微微颤抖,面上焦急害怕。浅绿眼眸在灯光的映照下竟如水温润、像是一只怕被扔掉的温煦小猫,湿漉漉的透着怯意。

    他可不是好人...她努力自我说服,按下心中那丝怜悯,闭了闭眼。最终隐藏起那份犹豫,拒绝道:“可我并不需要。”

    那一刻,她仿佛看见阴云笼罩上格雷诺耶,而他在那白与黑的分界线伸爪试探着,却被无情灼伤后缩回黑暗中去。她颤抖了一下,还是倔强的看着他的眼睛,让他明白她的坚决。

    格雷诺耶立即崩溃了,他卑微的目光乞求似地望着夏莉,希望能她能开口留下他。他想要得到她的允许。

    其实不允许也没关系,他可以宿在屋外的地面上,喝着露水吃着草叶花果,牢牢守住她。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一旦他认命了,便永远无法靠近真正的她了。

    这是一个阳光,甜蜜,拥有最美好香气的女孩,她本应该属于他。格雷诺耶一遍遍自我安慰道,这样才能稍稍有些面对现实的勇气。

    自从夏莉离开刑场后,格雷诺耶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夜。那一夜里,他无法思考,堙没的记忆突然翻腾涌动,卖黄香梨的姑娘、烟火木炭、红发女孩,脏污刺鼻的制革工厂,包迪尼、白猫...一切的一切。最后定格在同一个生气、开心、难过的黑发女孩。他想起儿时他们久别重逢,他来寻找她时,阳光下她蜜香似的气味,可爱的笑靥,稚嫩的言语。原来一直还有一个人是能看见他,聆听他,关心他的。

    他因深陷记忆而神志不清,对周边刺激没有一丝反应。待他回过神时,已经被佩吉先生拖着手腕走出了店门。他向哑巴似的举着手指向店内,迷茫的视线引来对方同情,“格雷诺耶,抱歉了。夏莉小姐是做主的人,她说不能留下你,我也帮不了你。你走吧,去码头做个长工也可以啊。只要干活就不会饿死的。”男人说完便转身回店并顺手关上门。

    格雷诺耶怔愣的对着玻璃,布帘隔绝了夏莉的身影,后面时不时有阴影摆动。他专注的期待着能看到她,脑海里却放空着,突然跳跃出的画面使他打了个激灵,人也呆了一下。随后他悲伤忧郁的面容也微微放松了些,薄唇轻轻抿起,最后看了一眼夏莉所在的方向,带着坚定的眼神投入了拥挤的人群,瞬间失去了踪影。

    他的出现和消失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一辆缓步停下的周正马车倒吸引了几分注意。

    车夫拉紧缰绳,骏马便在原地踏起碎步,鼻息喘气。

    “先生,已经到了。”

    车门打开,首先出现的是一对结实有力的长腿,高瘦挺拔的身材也现于人前。再往上看去,便是一张戴着华丽却不合适宜面具的脸。

    什么样的人会在大白天带舞会面具?

    魅影先生根据夏莉的建议,艰难的放弃那张阴森森的白面具。考虑后选择了这张绘有华丽花纹的面具,绚烂多彩的羽毛和耀眼的金色构成主体遮挡住了他上半张脸,只露出了下巴和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