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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绮筠怀抱着十几个纸鸢,迈步进了院。小太监德忠见了忙伸手过去接,却见她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你帮我找个箱子来,能放下这些纸鸢的。”

    德忠只得应了,转身去寻合适的箱子。李绮筠进了屋,将纸鸢轻轻放在桌上。自己坐在椅子上,盯着这些五颜六色的纸鸢发呆。

    今天虽然没有和杜陵闹僵分手,而且彼此过的还算开心,但是两人心里都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再没有初时的单纯和感动了。虽然他们都尽量避免谈起,但是横在他们之间的裂痕已经产生,无法弥补,而且只会越来越大。“该怎么办呢?我从没想过与你为敌,可是大家立场不同,总有一天还是要面对。怎么办?”李绮筠越想越头疼。

    “咚咚!”几声敲门,随即曹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秋茗,在吗?”

    绮筠随口应道:“进来吧。”

    一推门,曹寅手拿着一张烫金红帖走了进来。见她一脸呆滞,毫无生气,微楞了下,便笑道:“怎么?莫非有人胆敢惹女侠生气?难道是顺天府尹?他没这么大胆子吧?”

    “去你的!”李绮筠想起顺天府那个师爷,便有些作呕。曹寅倒提醒了自己,刚才只想着和杜陵的事情,一路回了宫,忘了去沈府看看那俩姐弟,还将纸鸢带了回来,早想起来,放到沈府,岂不更好,也免得曹寅起疑。果然,她抬头看向曹寅,发现他正疑惑的看着桌上的纸鸢。若让他知道杜陵就是那刺客,一场冲突就在所难免,自己也会即可陷入两难的境地。

    曹寅拿起桌上一只纸鸢,凝目观赏,含笑道:“做工不错,这上面的彩色着墨,很有意境,与众不同”

    “这是我买的啦!”李绮筠担心他刨根问底,忙打断他的话,将纸鸢抢过来放回桌上,转移话题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哦,给你送喜帖。”曹寅说着将手中的喜帖递了过去,又解释道:“容若亲自送来的,不过你没在,就让我转交了。”

    李绮筠听了心中一震,虽然知道这件事迟早会发生,但是眼前这烫金的喜字,仍然让她觉得有些头晕目旋,心情仿佛一下跌入深海,漆黑冰冷。

    “你就说没见着我。”李绮筠将喜帖塞还给曹寅,站起身到圆桌旁,倒了杯水。

    曹寅有些为难,跟在她身后说道:“你不想去没关系,不过大家同殿为臣,这喜帖还是应该收下的。”

    李绮筠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暗想,他说的是,自己怎么如此小气?真是莫名其妙!便转过身来,接了喜帖,在手中一扬,嘴角处挤出一丝微笑道:“逗你玩呢。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

    曹寅神色一黯,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屋。

    这一日,康熙下了早朝,众大臣在御书房又议了约莫一个时辰的时事,这才一一请辞离去。因今年秋收丰裕,喜报连连,康熙的心情爽乐,将奏章暂搁一边,兴趣盎然的研究起西方的数学几何,在纸上又算又画。

    算到难解之处,这才抬起头凝眉思索,一眼看见李绮筠正百无聊赖的呆呆站在一旁,便招手唤她:“秋茗,你过来。”

    李绮筠正想着今日纳兰容若的喜事,心中惆怅。一时又觉得应该替他高兴,毕竟他与卢雨蝉才是意趣相投,一个清秀俊雅,一个娇弱脱俗,简直就是天生一对!而自己,除了偶尔闹些笑话,博君子一笑外,实在没什么资本与之相媲。罢了,只要纳兰开心就好,就这样默默的祝福他吧。

    “秋茗!”李绮筠突然觉得耳朵一疼,不知什么时候,康熙竟走了过来,居然揪着她的耳朵说话。好痛!

    “在呢,在呢!”

    康熙见她回了神,这才放开她的耳朵,假意嗔道:“怎么每次叫你都爱搭不理的?是不是怨朕不让你去纳兰府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