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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钟在三点多的时候履行了女主人前一晚给它下达的命令,没等它尽责地发出完整的呜呜声,一只手已经将它的声音拍了下去,土豆形状的闹钟状似委屈地发出一声意犹未尽的呜咽就销声了。

    维吉妮亚睁开眼睛照例捕捉到手上的蓝琥珀渐渐收敛光芒的余韵,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摸到枕旁的魔杖点亮房间内的灯。她已经对这种现象几乎习以为常——对于在睡眠中花上那么一小会儿功夫来渐渐温习从前的记忆,除了能左右她一天的情感之外,她没觉得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地方。她整理了一番记忆内容,将记忆中觉得有用的部分用笔记录在一本加密的笔记本上后,就赤着脚进了浴室,对着镜子拨了拨有些凌乱的发丝。

    等她梳洗完毕,米琪(扎比尼庄园的家养小精灵)已经利索地替她整理好床铺,她的小手提箱被它拎在手里。

    阿隆娜对她看不懂的运动表示不欣赏,但出于一众巫师对魁地奇世界杯疯狂地推崇,她还是将维吉妮亚托付给了扎比尼夫人,自己则一个人待在扎比尼庄园的书房里啃老掉牙的古董书。

    因此,当维吉妮亚下楼后,唯一不在场的人只有毫无心事仍在睡梦中的阿隆娜。

    扎比尼夫人在一群睡眠不足的人中仍旧光鲜照人,她昨晚早早就睡,此时在朦胧的夜色中穿着一条亮橘色的连衣裙,气色颇好,墨绿色的披肩替她档去夜晚的凉风,站在她身旁的赫然是为这次世界杯球票出了大力气的道尔先生。鉴于此,布雷斯对扎比尼夫人挽着他胳膊的行为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道尔先生一共搞到五张票,因为阿隆娜的婉拒而得益的人赫然是德拉科马尔福。

    想到最近的记忆,维吉妮亚对他就没有什么好气。她一直站在布雷斯身边,几乎都没有正眼瞧他一眼。

    此种情况已经断断续续有两个星期,德拉科已经弄明白维吉妮□□绪反复无常的缘由,对此,他自知理亏,只好拼命祈求那些坏的记忆赶紧统统过去。他匆匆从意大利赶来,几乎有一天一夜没睡,在累得有些苍白的面色下,正飞快地盘算着如何应付维吉妮亚明显情绪恶劣的一天。

    好脾气的道尔先生对约会美人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三个尾巴这件事早有准备。他的马车已经在大厦门口停好。等到众人的行李都已经妥帖地安置到马车上。

    一前一后两辆马车飞快地沿着大厦前的车道悄无声息平稳又飞快地向大门驶去。在出扎比尼庄园大门的一刹那,长着飞翼的黑马和装饰低调的马车在空气中隐去了踪迹。

    马车里,维吉妮亚面无表情地用手指推开了德拉科的头。后者困得不能自已,脑袋从维吉妮亚的肩膀上砸上了马车壁,声音响得让正抓紧时间借着马车里的风灯关注世界杯最近赛况的布雷斯也吓了一跳。

    德拉科揉了揉脑门,苦笑了一下。

    布雷斯缩缩肩膀,自己给自己施了一个闭耳塞听,拖过一旁的毛毯,示意他们有话尽可说,就背对着他们躺下了。

    “昨晚的是什么?”德拉科伸出手去握维吉妮亚。

    维吉妮亚的手闪躲了一下,她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移开话题道,“你爸爸怎么样?”

    “给他看过没有缩水后的马尔福财产账本后,我想他的心情好多了。”德拉科颇有些愉快地道,“但他根本无暇关注魔法部的权力问题——他正努力剖白他过去几十年来每一天的行踪,甚至细节,好让妈妈能打消那个不靠谱的猜测怀疑,尽力使她从悲愤的情绪中走出来。”他见维吉妮亚对这件事很关注,自然乐意吐露更多,“当然,我已经向妈妈坦白过我的打算,她毫无疑问是支持的。她有头脑,有手段,自然知道爸爸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无疑能用这一点转移他的注意力。”他边说,边再一次伸手去握维吉妮亚的手。

    这一次维吉妮亚没有躲开,她轻声问道,“你在被人送到医院之前,在蓝胡子酒吧里,为了哪个姑娘和人打了一架?”

    德拉科脸色尴尬,他握着拳头咳嗽了几声,干巴巴地道,“去酒吧当然只是为了喝酒,至于别的,我哪里有印象?”

    维吉妮亚眯起眼睛,好像在说马尔福就只能用失忆这招躲避问题吗。

    “都是在我认识你之前的事,并且这辈子绝无可能发生,何必耿耿于怀呢?”德拉科有些悻悻然地说道。

    “我不敢对人的本性有太高的期望。”

    德拉科再一次干咳了几声,大义凛然道,“我的本性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放荡不羁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忠厚老实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