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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们的身影从山崖上消失。阿隆娜从包里取出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将它轻轻搁置在那只镶着金色匕首的匣子上,并轻轻推给维吉妮亚。

    “这只匣子留着赫伯斯家族血液的人才能打开,它饮过你每一代先祖的鲜血,只除了你的父亲,他没有来得及,如果他能……恐怕他也不会那么早就死了。他一直到死都以为你没有魔力,所以他才没有专门提起这件事,所以关于这个匣子的记载,我是在茉莉庄园的书房里找到的——它属于你的祖父。”阿隆娜半蹲着,右手轻轻搭在维吉妮亚的肩膀上,“你能自己看吗,维吉妮亚?我们必须在埃及把这件事解决掉,因为这只匣子只能保存在帝王谷的周围。”

    维吉妮亚用手碰了碰匣子上的机括,它自动地弹开了,匣子的盖子一下子蹦开。维吉妮亚凑过去瞧了瞧,发现匣子里却长着一株形状奇怪的植物,它的两片叶子像是人的两个手掌,托住了中间一颗圆溜溜的紫红色的果子,直径足有一个指节宽。

    正午的太阳光热烈又直接,维吉妮亚眼睁睁地看着原本饱满透澈的果子像失去水分一般,一层细细的果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慢慢地皱起来。她正束手无策之际,一旁的阿隆娜眼疾手快地揪下这粒果子强行塞进了维吉妮亚的嘴巴里。

    入口即化,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维吉妮亚的嘴巴里蔓延开,维吉妮亚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仿佛都是爆破的气泡,一个,两个,然后挤满了她的身体,挤挤攘攘一直涌到她的脑袋,她眼前一泛白,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阿隆娜着实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摸了摸维吉妮亚的脸,发现她只是晕了过去,就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金色匣子塞进包里,裂成两半的巨石勉强被她用魔咒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她单手抱起维吉妮亚,用绳索牢牢地将她手臂连同身子一咕咙围紧和自己的绑在一起,才伸手触碰了门钥匙。

    正坐在副驾上的扎比尼夫人见到她们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吓了一大跳,她和布雷斯飞快地从车里跑出来。

    扎比尼夫人用魔杖给维吉妮亚做了简单的检查,困惑地皱起眉头,“阿隆娜,我想我们得找一找埃及的巫师了,她的血液此刻像是煮沸了水——我猜不透这是什么原因。”

    阿隆娜借着布雷斯的手,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她刚刚在门钥匙旅途中独自承受了两个的吸力,这使她的胳膊和腰间还隐隐作痛——她急急地翻了翻笔记本,“我不知道,这和笔记本里说得不大一样,”她刷刷刷地连翻几页,突然她停住了,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她长吁一口气,连走了两步,抚了抚维吉妮亚的额头,“我猜没事,”她笑了笑,“这是好事,我们得赶紧回旅馆去,等维尔醒过来,我会和她再来一次这里。”

    布雷斯从她手里接过维吉妮亚将她抱到了后座。

    扎比尼夫人努了努嘴,示意阿隆娜看仍然昏睡的提姆赖特,“这个男人怎么办?赫伯斯们就是麻烦。如果不是赫伯斯们故弄玄虚,我们也没必要来来回回在埃及这个鬼地方花费了这么多天,纸莎草上偏偏还设了反复制咒,如果不是它太过珍贵和娇气,我们完全不需要带这样一个累赘的麻瓜。”

    “我留下等他,”阿隆娜当机立断,“你带着维尔和布雷斯回旅馆去,反正他什么都忘了。”

    扎比尼夫人毫无异议,她抱起维吉妮亚,让布雷斯抓好她的衣服,下一秒,他们就回到了酒店的房间,扎比尼夫人只是脱去了维吉妮亚沾上了尘沙的风衣,就让她静静地睡在了床上,因此,她没有注意到维吉妮亚的手腕在用门钥匙下山的过程里,被紧扣的绳索磨破了皮。在扎比尼夫人转身出了房门的一瞬间,蓝琥珀光芒大盛,一股细细的游丝一般的红光一圈一圈地在琥珀的表面游动,蓝琥珀仿佛有生命一般,伸出的光晕就像是一条舌头将维吉妮亚手腕上伤口表面渗出的血液一下一下舔进自己的身体里。

    蓝光消褪,维吉妮亚手腕上的伤口消失地无影无踪,而蓝琥珀里两条与众不同的红线光却慢慢地纠缠在了一起,最终变成了一只头尾相合的8字形衔尾蛇,隐在了琥珀的斑纹下。

    ***

    维吉妮亚睁开眼,浑身沉浸在暖洋洋的柔和里,仿佛自己身体里的沉疴痼疾全部褪去消失了。她从床上坐起身,抓起床边柜上那本祖父留下的笔记,再次翻阅起来。

    墙壁上的时钟嘎嘎叫了七声,维吉妮亚算了一下日子,今天正巧是她假期的最后一天,她足足请了一个月的事假——战后的圣芒戈人员缺少,病员又多,一切都有待百废俱兴,因此,她能请到一个月,实在是上司的宽容之举。

    她下床去浴室漱洗。她含着牙刷对着镜子里自己左右瞧了瞧,觉得自从埃及回来,她的脸色好看了不少——虽然仍旧瘦得可怕,可脸色却没有以往惨白枯萎了。

    她难得有闲心将自己一头枯燥的金发打理柔顺,从衣柜里翻出一条许久不穿的翡翠色蜡染长裙,她决定去对角巷购物一番,顺便去宠物店瞧瞧,多尔芬对着小动物的时候才会有反应,他的主治医师曾说过,或许一些能够让他觉得贴心的陪伴能够唤醒他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