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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拜三的下午,维吉妮亚在拆下石膏板后被告之她可以出院了。她动了动突然轻松了手腕,坐在床沿上,看着庞弗雷将绷带和药水收拢到盘子里。

    “曼德拉草一定要等到六月吗?”维吉妮亚出声问道,“有一个魔咒,或许不止一个,比如生长咒不可以使它快速成熟起来吗?”

    庞弗雷笑了一下,“生长咒是五年级的内容,你听说过?”

    “我听赫敏说过。”

    “原来是格兰杰小姐,”庞弗雷夫人满是难过地看了一眼拉着帘子的病床,“生长咒可以改变曼德拉草的大小,本质却不能发生变化。任何生命的成长规律都是不可改变的,哪怕是缩龄剂也有时限。就算对曼德拉草用了催熟药剂,一来,时间也不会太快,二来,草药本身蕴含的药力也会后天不足。”

    维吉妮亚沉默。

    她走出医疗翼的时候,第一节课还没有下。她刚出院,身上也没穿校袍,不远不近地站在第三温室的对面,白衬衫红裙子显眼得很。

    德拉科一眼就看到了她。

    “我不是来找你的。”维吉妮亚看到他脸上荡漾的笑容朝自己的位置走来,立即出声申明。

    “哎呀,我也没想到是这样,可不是故意听到的!”德拉科还没什么反应,跟在其后的布雷斯把书包朝肩后一甩,大笑起来。

    “那算我来找你吧。”德拉科将手中的书甩到布雷斯的怀里,空出手来捏了捏维吉妮亚的手腕,“好透了吗?脑袋还晕不晕?”

    维吉妮亚的目光一刻不离地盯着温室的门看,只敷衍地嗯了几声,等看到斯普劳特教授身影出现在温室门口,她立即要越过两人朝她走过去。

    德拉科却拉住了她的手,他若有所思地观察了一番维吉妮亚的面色,“你要找的人是草药课教授?为了什么?曼德拉草?”

    维吉妮亚只好停住脚步,回过头看他。她眼睛里的惊诧和疑惑,德拉科看得明明白白,他上前一步,和她挨得近了些,低下头,好让布雷斯听不见他的声音。他声调柔和地在她耳边道,“你难道忘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曾提醒过你的秘密——为什么茉莉庄园的花圃一年四季花开不败?”

    “我的好女孩,找我可比找斯普劳特教授有用处多了。”

    这番说词并没有让维吉妮亚感到安慰。她瞪大眼睛盯着德拉科足足看了一分钟。这一分钟可真长,直到德拉科从原本胜券在握的气定神闲到惊疑不定的面皮抽搐,直到一直百无聊赖地充当背景的布雷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不等他们两个人反应过来,维吉妮亚已经扬起手中的放衣服的亚麻袋子往德拉科的脑门上抽去,“你怎么不往下说了?”

    布雷斯抱着书在一旁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替已经呆若木鸡的德拉科答道,“说,说什么?”

    “……你求我,我就说!”维吉妮亚连敲了他好几下,见他傻站着也没还手,才抱紧了亚麻袋子,气呼呼地指责道,“你老是这个态度,烦不烦人?你不说,我才不会问!”她气得又甩了德拉科一下,转身就走了。

    布雷斯原地拉长了脖子看着这抹红裙子消失在人群里,才扭头看头发蓬乱的德拉科。他瞻仰了一番他此刻的造型,由衷地赞叹了一句,“这是我有生以来看过的最幽默的你。”话音刚落,他抱着德拉科的书跳远了一步。

    德拉科脸色平平地看了他一眼,“人多多少少都是会有弱点。维吉妮亚的弱点就是她太文静了——脾气太好,太容易说话的后果就是谁都想欺负她。能把维尔的脾气激出来,那可是大功劳一件。”

    布雷斯抖抖嘴唇,“……你这是在狡辩吧?”他顿了顿,扭过头去,“当我没说。”

    德拉科抬手随便理了理头发,“其实我也有个弱点,总是想去欺负欺负人。”说完,他立即抽出魔杖。

    时刻保持警惕的布雷斯立即躲闪。

    事实上,德拉科的魔杖没有发出任何咒语,而布雷斯则被自己的脚绊倒在草地上。

    德拉科极没有同情心地弯腰,只拾起自己的课本,他叹着气摇摇头,“事情的结局总是出乎人意料。”

    其实这不是德拉科第一次见维吉妮亚发脾气。她气急了的那次,将一碗粥糊到了自己的脸上,并断言:“你最该待的地方应该是马尔福的墓地里!”

    他确实待过了,却因为没有她的存在,所以他又爬了出来。

    斯内普教授的心情极为不好,这导致他笔下通过合格的作业很少,这全都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美得耀眼,三英寸的银色高跟鞋在地板上踱来踱去,“我总是不大满意你办公室的色调,西弗勒斯。会使人心情压抑。”

    “您也知道这是我的办公室。”斯内普咬文嚼字地提醒来人。

    纳西莎似乎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修长的手指在沙发椅背上轻轻滑过,“是的,没错,我和卢都很感谢您作为朋友的慷慨,乐意提供这样一个空间让我们能和德拉科说上话,你知道,他这样的年纪正是关键,有数不清的问题需要我和他爸爸替他来解决。”

    斯内普不感兴趣地拈了拈笔尖,“当然,替他擦一辈子屁股你都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