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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不动手,是想和芸妃一起走吗?”

    慕容玄拓走到柳芸儿身前,冷眼居高临下看着,那一眼,柳芸儿仿佛看见了修罗道的最底层。

    无尽的深渊。

    无人敢违抗的帝王,柳芸儿死前最后的悲鸣问:“我爹是宰府,陛下今日杀我,是想杀尽我柳家吗?”

    回答她的是从殿外走进来的一个女子,骇人的是,那女子衣着身形容貌与柳芸儿长得一模一样。

    女人开口:“妾身见过陛下。”

    那声音语调与柳芸儿都如出一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若不是柳芸儿本人被押制着,恐怕都要怀疑自己是谁。

    “你!”

    慕容玄拓在殿内踱步走动,表情不耐:“孤只不过是让早走几步,你爹会下去陪你的。”

    “哦,对了,在孤身边安插的小太监,孤已经让他下去继续伺候你柳家了。”

    柳芸儿入宫数年,慕容玄拓容她数年,以致于柳芸儿忘记了,这是个阴晴不定,绝情绝爱的暴虐帝王。

    她竟信了,自己是与这后宫诸多女子不一样的存在。

    哦,不。

    陛下并非绝情绝爱,而是他只爱了一个人罢了。

    以致于,柳芸儿未伤及他心爱之人分毫,给自己下的毒到头来,只因为沾染了萧兰汐,慕容玄拓便片刻容不得她了。

    原来,在祈年殿,出动众人从未见过的暗影,将萧兰汐打量了个遍,就只是为了护她周全。

    这般小心翼翼。

    到头来,她柳芸儿这数年来的殷勤小心,竟成了一场笑话。

    慕容玄拓微微扶额,看向李元德:“什么时辰了?”

    “陛下,子时了。”

    听罢,慕容玄拓身影没有片刻歇停,往外走去。

    身后,侍卫围上去,几人压制,灌酒动作格外顺畅,因为手下之人已经放弃了挣扎。

    慕容玄拓出了风澜宫,轿辇已经等候在殿门口了,此时风澜殿外面围聚着一众侍卫将整座殿宇牢牢看顾住,是一点消息也传不出去的。

    明日,一切都将变天。

    一切又会都好像没变。

    慕容玄拓直接翻身上了马,弃了轿辇,李元德连忙上了另一匹马跟上。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便到了承泽殿宫门处。

    一边等候的宫人已经按照慕容玄拓方才出来时的吩咐准备好了一根罚杖,也就是平时用来打板子的工具,很长一根,重量十足。

    慕容玄拓翻身下马,轻巧接过,往内殿走去。

    他本以为子时了,里面的人应该已经睡下了。

    然而,方一进入殿内率先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下一秒,慕容玄拓立马拧眉看向李元德,旁边的空地上临时支起来一个炉子,里面燃烧着旺盛的炭火,炉子上面正烧着一个药罐,不断有热气和苦药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充盈了整个大殿。

    “怎么回事?”

    李元德方才从这里赶回去,和慕容玄拓确认了贵妃娘娘没有中毒,此时却让慕容玄拓看到殿内深夜还在熬煮的药罐子,怎能不生气?

    “陛下,晚间出祈年殿的时候,突然下了一场暴雨,娘娘被雨淋到,谢太医已经开过药了。”

    慕容玄拓却一声不吭,目光阴沉。

    抬腿大步走到主室寝殿门口,抬手顿了顿,才缓慢将门推开。

    殿内只有一个小宫女,是忍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