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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朝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凌锐幽邃的眼睛。

    再熟悉不过。

    扭断保安的手腕,贝绍楼这才松了手,用方巾擦了擦修长的手指,面无表情。

    身后两个保镖架着保安离开,贝绍楼逼近刚刚还在叫嚣的女老师。

    女老师吓一跳,慌忙往后退,不敢说话。

    “朝朝,在我身边生活了十年,你也就只敢冲我发脾气。”贝绍楼沉声。

    说罢,男人收回目光,视线落在唯唯诺诺的女老师身上。

    “我数三声,立刻道歉。一。”

    女老师慌了神,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祖宗。

    安市哪来这尊大佛?

    她从未见过。

    几个保镖围住她,气压很低,不似夏日,更似寒冬。

    “二。”

    女老师腿一软,飞快道歉:“对不起。”

    “不够。”贝绍楼眸色敛起。

    云朝也没吭声。

    相处十年,虽然不常见面,但她太知道贝三爷发火时是什么样的脾性。

    他发了火,谁惹了他不快,那天地众生便都是要受一遭的。

    谁吃得了他的脾气。

    夏日刺目的日光下,男人着一件墨色衬衫上衣,袖口微卷,背影萧冷,逆着光,气场压迫,身上依然是她熟悉多年的老山檀气息,混杂几许他平日爱点的沉香。

    男人如一尊佛,沉沉站立。

    “先生,对不起,我做错了。我语气不善,我态度不好,我该死。”

    “先生宽宏大量,您原谅我,我错了。”

    “啪”“啪”,她顺势打了自己几个巴掌!

    “朝朝,你说,原不原谅?嗯?”

    贝绍楼忽地转了目光,看向云朝,唇角微微勾起。

    云朝默了几秒。

    这人也真够恶劣,好人他做,后果她担。

    寻思了几秒,云朝淡淡道:“德不配位,我觉得她不配当老师。”

    “嗯,我的小姑娘说的是。”

    贝绍楼随即偏头,跟身旁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男人耳语几句。

    云朝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身边这个年轻男人她隐隐约约有印象,没记错的话,是他的贴身助理程风。

    没几分钟,程风迅速让人把女老师带走。

    四周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散去,没人敢吭气。

    小桃子捡回她的珍珠发卡递给贝绍楼:“叔叔今天四好人,送叔叔。”

    阳光下,发卡上的珍珠闪烁着亮晶晶的光。

    一如十多年前,医院门口。

    贝绍楼眸色凛起。

    云朝的思绪也一下子被拉到那一天。

    那天她在医院门口苦苦哀求众人,没有人帮她,她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抱住贝绍楼。

    彼时,冬季萧瑟,少年清俊温雅,眼底却是如寒风一样的冷意。

    那时候,她也像捧着宝贝一样把珍珠发卡递给她,那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一如现在小桃子。

    云朝压住小桃子的手:“叔叔不会要。”

    叔叔哪瞧得上这种一文不值的东西。

    同样,这么多年,他也不曾正眼瞧过她。

    “唔。”小桃子有点失望,讪讪收回小手,抽了抽鼻子,“麻麻,小盆友叫小桃子土包子,小桃子不土,也不丑的。”

    云朝心疼得厉害,蹲下身,抱住她:“宝宝是最漂亮的呀,宝宝要相信麻麻,对不对。”

    小桃子煞有介事点点头。

    小奶娃又仰头看向高大的贝绍楼。

    在她眼里,这个叔叔又高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