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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的天正是火热。

    依赖于接连两天的蒙蒙细雨使得温度降低了一些。

    冰江市的某处公墓,李元文身穿一身黑色西装,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关明的葬礼人不少。

    放眼望去有八九十人。

    大多都是调查组的人,且有不少都是从其他城市赶来的。

    葬礼上,一对母女万念俱灰。

    她们是关明的妻子与女儿。

    原本还算安静的二人,在亲眼目睹关明的下葬后突然变得情绪失态来。

    先是关明的女儿嚎哭不已,一个劲儿安慰她的妇人同样也是泪眼婆娑。

    “爸爸!我要爸爸!”

    “不要哭了,爸爸只是睡着了,不要打扰她好吗?让你爸爸好好歇歇吧。”

    “你骗人!”

    尽管年纪尚小,可也不是不谙世事。

    在这个信息时代的沾染下,纯粹的稚童已经消失殆尽。

    孩子们或被迫或主动接受着揠苗助长。

    “鞠躬!”

    葬礼依旧在按照流程进行着。

    很快,一切都结束了。

    关明的墓碑前摆满了花圈,几乎要将他的遗照淹没。

    逝去的人不会再回来,已存的人仍旧在继续往前走。

    这场小雨没有停歇的意向。

    人们,一一道别后也就散了。

    两个多小时后,除了关明的妻女跟几个生前要好的朋友外,就只剩下李元文了。

    那几个,都是关明的同事,调查组的人。

    其中一个,是关明的徒弟,就是那天通知李元文的那个青年。

    “你跟我师兄认识多久了?”

    距离墓碑三十步远的地方,李元文旁边的那人毫无预兆的开口问道。

    此时,他跟李元文是离关明的墓碑最远的。

    见李元文没有回话,旁边的人也不气恼。

    他自顾自的拿出一个防风打火机来极其熟练的抽出一支香烟。

    “以前在山上苦修的时候,我经常惹事,都是师兄替我扛着,如若不是他护着我,要吃很多苦头的。”

    李元文却是话题一转:“下雨天,不好点烟吧。”

    “还好。”

    也就是一支烟的工夫。

    雨,停了。

    天边露出一抹光彩来照在人的身上。

    关明的师弟叫载图。

    师出同门。

    在载图少年时,关明独自下了山,义无反顾的加入了调查组。

    大半年后,关明回来了,询问载图是否愿意跟他同去。

    载图问:“为什么要去?”

    关明则说:“当去之!”

    不明白,那个时候的载图完全不明白这三个字的意义。

    但是,师兄对他也挺好的,他也就去了。

    临下山前,关明跪在列祖列宗的灵牌前受罚。

    仍然记得师父拿鞭子抽打关明的场景。

    “为什么要蛊惑你师弟!”

    “你这混账!”

    “本事没学到多少就想要下山吗!”

    “调查组那是洪水猛兽!”

    “传你一身本事不是让你作朝廷鹰犬的!”

    记忆中,师兄关明任由师父打骂,只是在列祖列宗的灵牌前一言不发。

    隔天天还没亮。

    关明拖着伤躯就下山了,没有与他拜别。

    又过了一天,他也这么稀里糊涂的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