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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傅作义神色立刻严肃了起来,他瞪着陈啸志定了定;随后,点了一下头极不情愿的说:“你老哥非要拿我对练,我受着便是。不过要是闹出了事……可别怪老弟事先没提醒你。”

    陈啸志微笑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用眼神示意傅作义“拿枪”。

    傅作义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抓过陈啸志的步枪,取出刀鞘中的刺刀,把刺刀装在步枪枪口侧旁的刺刀座上,最后再将刀鞘扣实在刺刀上。准备工作完成后,陈、傅二人双双站起来走到操场上,在操场最边上的位置间距十米相对而立。

    傅作义谨慎的端起步枪指向陈啸志说:“老哥,开始吗?”

    陈啸志扭头四面环视了一下,见操场上绝大多数人都没注意到他们,而少数注意到他们的人则远在百米开外。如此鲜为人见的条件令他无比欣慰,然后他摆手示意傅作义“开始。”

    陈啸志刚示意开始,傅作义便一声大吼端着步枪朝陈啸志杀了上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随着他冲到陈啸志身旁,步枪前端那柄用刀鞘封住的刺刀也闪电一般的捅了上去。结果,老练的陈啸志快速反手一挥便把捅上来的刺刀挡开了;紧接着,他顺势单手抓住步枪护木前端用力一拽,把立足未稳的傅作义连枪带人一同拽到身前;跟着,他伸腿一脚把傅作义绊倒在脚边;最后,他俯身把手掌按在傅作义的后脑勺上宣告道:“好,演练结束。”

    灰头土脸的傅作义趴在地上惊恐万分的扭头看向陈啸志,见陈啸志脸上没有一点变化。

    陈啸志认真的告知说:“如果这是实战的话,你现在已经死在我手里了。”说完,他拍了拍傅作义的肩膀,将他拉起来说:“不要觉得这很丢人,这其实是实战中最常见的现象——生死一瞬间,响应快者‘生’,慢者‘死’。”说完他捡起地上的步枪,将其背在身后继续说:“要想在实战中保住性命,你就得身体上、脑子上……反应的比敌人更快!”

    惊魂未定的傅作义看着陈啸志,非常不理解的问道:“你说的这些,学校课本里都不曾提及,你是怎么知道的?”

    “实战经验!”陈啸志言简意赅的说:“我从8岁到21岁一直生活在军队里,跟着当兵的吃饭、睡觉、训练、作战,当兵的该会什么、该有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了。”

    傅作义万分不解的说:“老哥,你这不像个当兵的!正常当兵的没有谁会去关心那种事。”

    “我的部队有句老话说‘兵者,不深究兵家之事,是为寻死!’”陈啸志轻笑了一句说:“而我好不容易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当然不想轻易的死掉,所以就想着怎么能活。”

    “我就不明白,打仗全凭军官的判断,士兵只要依照命令行事就够了!何须自己动脑考虑要会什么、该有什么、怎么不能死之类的……杞人忧天嘛。”

    “此言差矣!军官负责下令,士兵负责执行,这没错。可是如何执行命令,全都要依靠士兵自身的素质素养!由于列强的封锁,我们根本无法借鉴别人的经验,所以就只能自己一步一个坑的摸索。”陈啸志举例道:“体能不够,任务进行一半就会歇菜;不够专业,费多少力气都是白费;临场判断力不足,就把握不了战机,拿不住敌人,护不了自己;装备缺三少四,相应的任务就无法执行。——这都是最典型的问题。”他简洁明了的总结说:“发现问题,想法解决问题——这是我从军时的家常便饭。”

    傅作义恍然大悟,非常吃惊的说:“照这么说来,你不止是从军!更是在专研步兵作战。从训练,到装备;从意识,到战术……全都研究啊。”

    陈啸志非常不以为然的说:“再好的武器,都要看是谁在使用它。饭桶拿枪充其量也不过是拿着枪的饭桶,只有士兵拿着枪才能叫杀人机器。”

    傅作义非常在意的问道:“你把心思都放在了士兵身上,那你对我们这些军官是怎么看的?”

    陈啸志毫不避讳的说:“在我来看,只有精通兵家之事的人才能叫做军人,否则就是炮灰;唯有诡计多端的军人才算有军魂,不然就是饭桶。”他底气十足的说:“至于我怎么看你们,那得看你们是否能做到‘精武为兵,兵者诡道’,反正做不到的在我眼里不是炮灰、就是饭桶。”

    傅作义沉默着,仔细想了一会,随后愤然离去。

    陈啸志看着傅作义离去的背影,又补充了一句:“我这是实话,毕竟敌人是最愿意见着的……就是做不到这两点的二愣子!”

    傅作义轻笑了一声,然后回头对陈啸志发誓道:“老哥你放心,我傅宜生……绝不是炮灰,也不会是饭桶。”

    陈啸志笑着勉励道:“那我祝你未来戎马生涯,功勋卓着、百战百胜喽。”

    “那我也祝你早日身负大任,成就辉煌。”

    陈啸志双手抱拳,心忧面喜的感谢道:“谢弟弟吉言。”

    傅作义离去,心里极不甘心的想:我堂堂一届军校毕业生,怎可让他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