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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长良举着一杆白旗穿行在皖军中间,其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武装,身边也没有任何护卫。弱比羔羊,旁边皖兵若取之性命易如反掌,但他们却丝毫没有那样的意思,甚至主动让路任由来去。

    张长良直步来到皖军连长面前,郑重的行了个军礼,言简意赅的说:“我代表我方部队,前来向您传达双方交涉结果。协议达成,具体内容如下——我方允许贵部保留现有武装自行撤离,但前提是必须停止一切武力对抗;贵部的伤患、死者交由我方负责安置,不过我方必须保证贵方人员的人身安全;此外,贵方要交出我方被俘人员,以及所有缴获物资;最后有一份24人的名单,名单上所列举的这些人可凭自愿脱离贵部入编我方,且贵方不得干涉……这具体内容,之后将有贵方孙晓天班长传达。以上就是协议全部内容。”

    皖军连长没好气的讥讽道:“哼,这破协议……听着是很够道义,可实际上呢……你们也太阴了吧?”他非常恼火抗议道:“别人顶多是扒层皮,而你们却要抽脊梁骨。”

    张长良理直气壮的说:“协议,是贵方代表与我方一条一条谈出来的,你要嫌吃亏自己去谈,派什么代表啊?再者说,我只负责传达交涉结果,至于其他的……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喽。”

    “行吧,你可以走了。”皖军连长不耐烦的摆手驱离张长良道。

    张长良见皖军连长如此目中无人,便打算即兴发挥教训一顿,他无视逐客令十分坚决的说:“慢着,听说贵部俘获我方士兵一名,人呢?我要带他一起走!”

    皖军连长气愤的质问道:“不是……你干凭一张嘴,什么凭据都没有,就想要我交人呐?”

    张长良十分严肃的质问道:“你要觉得我空口无凭,自己派人上去打探。而且,连俘虏都不愿意放,贵方真有求和的诚意吗?……真是叫人怀疑呐。”

    皖军连长干瞪着张长良,尽管心里极度不满,但是出于理亏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张长良直言威胁道:“别这么瞪我,俘虏我要定了!跟你知会一声那是抬举你,不然的话……我直接问你的兵要人,照样能把人带走,只是那样你可就没脸见人了。”

    “别欺人太甚!”皖军连长咬牙警告道。

    张长良冷漠的训斥道:“嫌挨欺负啊?那就别求和,继续打,打死到最后一人!我们大不了先当刽子手,再当收尸的。”

    “你大爷的。”皖军连长无助的叫骂说。

    张长良轻蔑的教导说:“战场上,向敌人屈服就免不了放下一些原则。我单叫你受屈,那是让你涨教训,不让你教学费算是便宜你。”

    皖军连长很是抵触的说:“这还用你教?老子知道!”

    “上课讲的跟实际遇到的的确是一类东西,但感想完全不一样。”张长良冷漠的训斥道:“还有,你个新兵蛋子能不能别在老兵面前充大爷?你今天对我有意见,明天就会知道自己有多蠢,到时候还想回来今天弄死自己不成?”

    皖军连长不耐烦的连连点头说:“行,行!你说的都对,学生我受教了。”

    “哼,消遣我。”张长良轻蔑的笑了笑,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封信说:“你们孙晓天班长的亲笔信,请你放人。”

    皖军连长接过信件,打开扫了一眼,然后扭身对杨广电大呼道:“杨广电班长?”

    “到!”杨广电大声应道。

    “把战俘给人家!”皖军连长非常恼火的说:“明明有这东西!不拿出来,非得整刚才那一出?”

    张长良不屑的说:“谁叫你急着下逐客令了?我不报复一通,那心里多不平衡。”

    “你……。”皖军连长欲言又止,而后非常无奈的垂下头道:“你个不正经的老家伙,祝你早进棺材。”

    过了一会,杨广电便扛着刘易斯机枪,押着乔守仁来到了张长良面前。

    张长良打量了一番乔守仁,然后从旁边的皖兵手里借来刺刀,将捆绑乔守仁的绳子割断道:“作死了吧?”

    乔守仁战战兢兢没敢出声,只是连点了两下头。

    张长良不依不饶的放狠话道:“别以为作死没死,你就走运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说完他接过杨广电肩上的机枪,一把将之摔在乔守仁的怀里命令道:“自个拿着!”

    杨广电呆呆的看着张长良教训乔守仁,非常好奇的问道:“那个……请问,你俩是有很大的仇吗?”

    乔守仁非常无奈的回答道:“没仇,就是关系比较近而已。”

    张长良言简意赅的说:“有仇,七八年的师徒之仇!”

    “师徒……之仇?”杨广电对此一头雾水。

    张长良非常不满的说:“没错,当他师傅,我倒了八年血霉了!”

    “嗯,徒弟不才,给师傅丢脸了。”乔守仁非常无助的道歉说。

    张长良对皖军连长抱拳告辞说:“劳烦连长相助,我要办的事至此功成,往下就不打搅了,就此别过。”

    皖军连长对张长良行军礼道:“恭送老兵,改日有缘再见。”

    杨广电见此也对张长良行军礼说:“那个……长官慢走,有缘再见。”

    张长良上前一步,把杨广电行军礼的手轻轻扳下道:“不用这么客气,以后见面的机会有都是,回头见了。”话落,他便带着乔守仁向虎骑·第三防线走去。

    杨广电很是不解的看向皖军连长,问道:“这……什么鬼?”

    皖军连长十分恼火的回答道:“你被孙晓天卖了,好好跟自己的兄弟道个别吧。”此话一出,杨广电顿时惊诧不已,定了许久后泪水开始在他的眼中打转。

    ——第三防线——

    张长良领着乔守仁来到虎骑的第三防线前,坐镇正面的地狱虎小组赶忙激动的迎上前,纷纷向张长良道谢、对乔守仁送抱。

    张长良非常不识趣的拒绝了地狱虎小组的谢意,如此反常举动立马引起了佟伟、刘丽的注意,不过他俩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陈啸志、赵义双双迎到张长良面前,但张长良的严肃之像令二人都不敢贸然出声。三人驻足原地对视了好一会,凝重的气氛令周围的虎骑战士们都觉得脊背发凉。

    张长良满面严肃,在心里默默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斩钉截铁的传令道:“林豹传来指示,虎骑各单位要尽快打扫战场、掩埋敌我尸首,完工后赶紧上车——回东北,情况紧急,我们已经没时间在河北耗了。”

    陈啸志关切的询问道:“大奔喽头,出啥事了?”

    赵义则脸色一阴,对虎骑战士们大声喝令道:“所有人,尽快打扫战场、掩埋敌我尸首,收兵回家啦!”

    张长良非常严肃的告知陈啸志说:“紧急指令·溃堤。”

    陈啸志眉头一锁,极其恼火的问道:“妈的,狼骑抽什么风?”

    “不是抽风,人家有自己的打算。而且,狼骑向来心齐,想干什么干不成啊?”

    陈啸志质问道:“怎么,这就是他们的底气啊?那有没有人告诉他们,不管再怎么齐心,一旦犯了众怒,那下场就是死啊?”

    张长良轻蔑一笑道:“口头说教哪管用,这得现场教学。”

    “真是一群混账!”陈啸志歇斯底里的大骂道。

    此后,虎骑、豹骑、皖军,以上三股兵力经过近三小时的不懈努力,整片战场终于打扫完毕。伤员得到了包扎和安置,死者身份得到了核对并掩埋……

    各项事务都顺利结束后,皖军和虎、豹骑迎来了分别。被解除武装的孙晓天、周向群、杨广雷、杨广电等十二名皖军老兵呆呆的望着皖军离去的背影,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舍,但为了一个前景未知的救国计划,他们都已决定放下各自的杂念,把自己投入这项暗不见天的事业中。

    皖军撤离之后,虎骑战士们开始步履蹒跚的聚到武装军列下。数日战斗下来,原本96人的战斗单位,现囊括轻重伤员也才不到50人。豹骑战士们对虎骑的损失分外心痛,一个个抢着上前对其驱寒温暖、施以各项照顾。

    陈啸志、赵义、佟伟、刘丽、文霸、马武阳,以上六人在张长良的引路下逐渐逼近了第三节私人车厢。途中,陈啸志遇上了留下来的孙晓天一行,两边都没多言半句,孙晓天充满歉意的向他鞠了个躬,而他也仅仅是点头回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