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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一丝醉意。

    这时李荣想看到独自坐一桌的方墨,笑道:“世人都说武人粗鄙。我却不赞同,凡事皆有例外。

    就象飞羽兄,不但剑法卓绝,连文采也不错。

    咱们今天虽然来的是武亭,本该以武会友。一直如此,实在无趣。不如今儿个咱们就弄个不一样的,咱们武亭偏来一场文会如何?也让世人看看我们武人并不是个个都是粗俗这辈。”

    其他人听得点头,哄然叫好。皆觉如此也还算新奇。

    一时兴起,早有婢子去旁边的文亭内拿来了笔墨纸砚。

    雕花桌案铺陈开来,少男少女们一个个磨肩擦掌,皆想一展大好文才。

    一时作诗的作诗,绘画的绘画。既有作诗的,自然也要有品诗的。一时武亭内的气氛热闹异常。

    唯独方墨还是手拿白玉盏,既不作诗,也不作画,只顾着喝酒。

    李荣想笑哈哈的走过来,“玄砚呀,我记得你的诗才是颇好的。当年曾自比诗仙青云先生。我还记得当年,你为了效仿先贤,就非要逼着文先生为你取字。说是如此才能彰显自己与别人的不同。

    文先生被你缠不过,无法,这才为你取了‘玄砚’两字。

    如今我大齐男子已很少再有取字者。就算是有字,也是众人为表其贤而取。唯有玄砚与众不同呀。哈哈哈……”

    方墨想起当年为附庸风雅,见其先贤都有十分动听的字号,一时头脑发热,非逼着学堂的文先生也为他取一个。无论文先生如何解释,他就是不听。后来文先生无法,只得敷衍地为了取‘玄砚’的字。

    如此一事,他成了学堂的笑柄。人人‘玄砚、玄砚’的叫他。

    妙的是,原身是个皮厚的家伙,一律笑嘻嘻的应下了。反倒让他的名字全罗城人皆知了。

    这事当年还被笑话了好一阵子,只是慢慢,人们竟也习惯如此叫他了。

    方墨冷冷看着李荣想,这家伙今天拿他当年的糗事出来,是想要嘲笑他吧。

    可他虽不是原身,却也是位皮厚的,这样的小事,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云淡风轻的看向李荣想,“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李荣想怒,“你说谁是小人?”

    方墨大笑,“你自己都承认了,偏还要问我?这里许多人,为何独你一人生气?只因你早已在心底自认是小人矣。小人常戚戚,先贤诚不欺我也!”

    李荣想气急。

    这时刘浩然走了过来,“李兄,方兄莫闹了。可不要在这里惊了姑娘家。”

    一时与刘浩然在一起的苏家姑娘也走了过来。

    方墨向四下看了看,“这位李兄说得对。众人竟都作了诗,我也不能例外。”

    “哦,玄砚真的要写诗了?”刘浩然看向身边的婢子,“来,拿笔来,纸来,墨来!”

    他则站在方墨身旁亲自磨墨。

    方墨哪里会写诗,抄诗是会的,可是眼下是犯不着抄诗的。

    要知道他会背的也就那些,首首是千古名篇。他会背的本就不太多,可舍不得用在这里。

    方墨眨了眨眼,就见他在纸上写道:春听猫儿猫叫春,听它越叫越精神。

    公子竟有猫儿意,何不学猫叫一声。

    须知姑娘亦有心,酒深情深人沉醉。

    须愁春霄一刻短,莫将金杯倒太满。

    遇酒呵呵且乐乐,人生能度几回春?

    方墨眨了眨眼,挥笔胡乱的写了几句打油诗,看向凑过来的刘浩然与苏姑娘,笑道:“呵呵,送给你们俩了。”

    说完弹了弹衣襟,抬步就走。

    嗯,得快些走。

    苏姑娘与其他姑娘皆好奇的齐齐凑了过来,待看清纸上的诗句后,齐齐‘啐’了一声。

    “呸,混蛋!”

    “啊呸,色胚!”

    “居然将咱们说成是猫儿……哼……”

    “走,去揍他。”

    “啊,可是?这里没人能打过他……”

    “哼,打不赢,也要骂赢他……”

    “混蛋……”

    对于身后的咒骂,方墨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他“哈哈哈”大笑,一早被折腾几个小时的郁闷,总算是散了个干净。

    任何地方都是分阶层,圈子的。这里虽然大都是些吃喝不愁的大家族公子小姐们,可也有那种身家贫寒,但天资非凡的。

    这种穷书生对这场能改变自身阶级状况的相亲热情得很。

    他们或是腹有诗才,或是琴棋书画造艺非凡。总之,都是些有一定公认好感度的才子。这样的人,有很大机会可能会被大家世族看中。

    或是挑出一些旁门不太受宠的庶女之类与之联姻。

    这种事两方情愿,自然无可厚非。方墨更不会有闲心管这些事。

    只是他这么想,可别人并不这么想。有人见他如此无理,就将拿他来显一显气质,博一博小娘子们的好感。

    “你站住!为何作那般羞辱人的诗?今天邀人作诗词歌赋本是雅事一件,岂容你如此粗俗之诗?”

    方墨正要再挑个亭子间,不想身后会有人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