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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程王妃的诉说,许幽有一瞬间的凝重。

    这种凝重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如果听述的人不是她,程王妃的述说就像疯子在胡言乱语。

    程王妃惊恐的抱着身体,害怕得厉害,脸上青白一片,把头捂在膝盖里瑟瑟发抖。

    桌上的棋盘早已经凌乱不堪,黑白棋子滚得到处都是。

    许幽起身在屋里来走来走去。

    程王说她从自那天入宫待疾回去之后,每夜都会做奇怪的梦,一开始,她记不住做的是什么梦。

    只记得那些梦很恐怖很恐怖,每天早上醒来,她都会惊恐的缩在床角泪流满面,痛苦到了极点。

    以为只是梦而已。

    可隔个几天就会做一次,一模一样的。

    梦醒就会忘记。

    直到后来,她为了弄清这个梦是什么,使命给自己洗脑一定要把梦中景象牢牢记住。

    然而,梦境的内容让她后悔了记住。

    她梦到自己失踪的丈夫,在一个郊外跟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拥抱在一起,他们膝下儿女成群欢声笑语。

    她听到她娇笑的称他为夫君。

    她听到他宠溺的称她为爱妻。

    那些欢声笑语,那声爱妻,那声夫君把她的心捅了一刀又一刀。

    她看到自己满目苍老的双手,一生孤苦无依的残生,而那女子却娇柔温顺依偎在他怀里幸福的模样。

    像是嘲笑她一辈子守寡的人生就是个笑话。

    恍然间,她的手上多了一把刀,那一瞬间她心中满是怨恨,冲进了小屋将那对欢快的狗男女垛了个稀碎,她听到小孩的哭喊叫骂,毫不犹豫,她双眼通红将所有哭喊叫骂全都垛碎,一刀一刀又一刀。

    直到她惊恐的醒来。

    本以为只是个梦罢了,没想到这个梦还有后续。

    这一次梦里,她被抓进了大牢,连父母兄长也全被牵连推到菜市口满门斩首,她才几个月大的小侄儿也被摔成肉饼。

    她惊恐的叫喊,嘶吼,怒骂,也没有阻止这一切。

    在绝望等死之时,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

    “凝王妃死了,听说是因为偷男人,生的孩子也是野种,好个不要脸的yín妇。”

    “是啊,看她强睡了凝王就知道是个yín女,南家教出这样的女儿,啧啧,还有什么脸呆在盛京。”

    “可不是,那个野种也被吊死了,死得好。”

    “南大将军在边关听到此事,一口气没上来,死了呢,能教养出这样的女儿,果然是不知廉耻的草门民户,再怎么野鸡变凤凰也比不得咱们真正的世家子弟。”

    “就是就是,南将军平民出生,得了先帝垂青才有现在成就,要不然连朝廷的大门开在那,他都摸不来,看

    m.看他养的女儿真是个蛮子。”

    “那南夫人也是,国公府的嫡小姐,下嫁给这草门民户的男人,养了这么废物一样的女儿,更是不要脸,国公夫妇在天之灵怕是要气得活过来。”

    程王妃很惊愕。

    明明凝王妃还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有人说她死了?

    那孩子明明是凝王的,当年她亲眼看到……南月怜在树林里……与神志不清的凝王欢愉,那时她跟几个贵女都惊呆了,吓得一动不敢动。

    虽她做了那般坏事。

    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南月怜太厉害了。

    凝王当年是多少贵女的梦中情人,连被他扫视一眼都会红透了脸,谁没做过嫁给凝王的美梦,可多少人想直视他都做不到。

    南月怜却……

    女孩们嘴上骂得要死要活,心里却羡慕嫉妒得要死要活。

    南月怜爱凝王如命,绝不会跟野男人苟合,成儿绝不是野种,都是造谣。

    当年她即使做错了,可先帝以赐婚,两人永结同好,连先帝都没有生气为何要这般侮辱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