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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璞的来意,陈修远当然心知肚明,而且韩璞已经和徐文杰、刘毅谈判好了,只要韩璞不在江浙一带做香皂的生意,二人是乐见其成。

    毕竟舟山岛上的香皂作坊也有他们的份儿,如果产量大了,分润些给韩璞,他们也能多赚银子。

    这样香皂作坊的产量,就成了各方关心的重点,尤其是韩璞更为关心,但首先要结识陈修远,虽然徐文杰和刘毅已经同意,也跟陈修远的属下陈文抚沟通了,但最后还得由陈修远拍板。

    陈修远的家在鳌山卫,不会在岛上长时间驻足,所以韩璞就在徐风阁的引荐下,登岛拜访。

    干净简约的客厅里,三人品茶聊天。

    “韩员外的来意,在下也知道一些,本来在下在这岛上建设作坊,就是为了满足徐公子和刘公子的生意需要,既然徐公子和刘公都同意,在下基本上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在下有个小小的请求。”

    韩璞听到陈修远话,心里有了底,看来陈修远还是得看徐文杰的意思。

    “陈公子有什么话,尽管直言!”

    “可能韩员外对在下也了解一些,家父北上抗击鞑虏阵亡沙场,本人祖荫袭职千户,但是遭人阻挠未能就任。家里一堆人要养活,所以就做起了生意来。韩员外乃杭州巨商,还望能提携在下一二!”

    韩璞听了陈修远的话,有点懵,现在是我求着你做生意,怎么反过来了?如果醉心官场,应该求助于国公府啊。

    “陈公子言重了,鄙人虽然长年做些不入流的营生,但在官场上是无能为力的!”

    陈修远知道韩璞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自己哪想当什么官。

    “韩员外误会了,听说您的生意遍布大明江南各地,而且还有海贸的生意,在下也有做些海外生意的想法,去赚海外番人的银子,希望韩员外不吝赐教!”

    自己有些关系,但都在江南,本来以为这陈修远还想重返官场,看来自己想错了,原来他是想做海贸。

    “哦!原来陈公子想做海贸的生意,但这海贸的生意可是危险的很呀!”

    “愿闻其详!”

    看着陈修远虚心请教的神情,韩璞仔细的说道:

    “咱们大明朝廷一直是实行禁海政策,只有福建漳州月港可以和夷人贸易,浙江这做海贸都是私自出海,海贸的利润很大,但同时风险也很大,不仅是大海上风高浪急,有沉船的风险,还有海盗贼寇劫船掠夺,甚至有生命危险,也有被海盗绑肉票的,弄的家破人亡。近些年来,福建郑家被朝廷诏安,东南沿海一带,大股的海盗被郑将军剿灭殆尽,但仍然有小股海盗兴风作浪不得不防。”

    韩璞看着认真聆听的陈修远,又看看徐风阁,接着说道:

    “现在出海也不容易,在海上航行需要有福建郑家的令旗,没有郑家的令旗寸步难行,出海便会被海盗抢劫,到时候人财两空。这令旗必须到郑家购买,价格不菲十分昂贵,大型福船一般得三千两银子,小些的也要两千两银子。”

    说完,韩璞望着两人,似乎要看到徐风阁的惊讶,和陈修远的知难而退。

    的确,听了韩璞的介绍,徐风阁十分惊讶,心道:这福建郑家也太跋扈了。而陈修远的表情到是波澜不惊,这也让韩璞感到了他的稳重。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陈修远倒是开是了玩笑,韩璞看看徐风阁,又瞧瞧陈修远,回道:

    “的确如此!郑家海上船队两万多人,遍布各个航海要道,你没有郑家的令旗,他就能拦截你的船。”

    国公府没有海贸的生意,徐风阁也就没有留意这些事情,听韩璞的介绍,心里暗暗吃惊,每年这么多船只,福建郑氏家族怪不得富可敌国。陈修远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他原本就知道郑家发财致富的手段。

    “韩员外,除去这些!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您的海上生意都在哪儿交易?有去倭国吗?”

    看到这些都没有打退陈修远的意愿,知道了陈修远坚决要做海上的生意,韩璞接着言道:

    “除了这些就是到哪儿跟番人交易了,鄙人的船队都是到澳门,或者去吕宋,不过大多到澳门。倭国的生意只有郑家独享,倭国幕府执行禁海政策,只和福建郑家一家做生意,听说他们还和荷兰人,哦!就是西夷人其中的一国人,在海上因为贸易,打过海战,鄙人大多在吕宋,吕宋虽然利润大,但风险也高。再有就是跟西夷人交易时,要警惕对方,这些个西夷人,大多都是亦商亦盗,商船上都配有火枪火炮,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抢劫!”

    说到这儿就是重点了,西方人来到东方,就是一个东南亚被殖民的血泪史,无数的生命丧生,无数的财帛被搜刮,养肥了西方的资本主义,当然也促进了航海业的发展。

    陈修远的虚心请教,也打开了韩璞的话匣子,接着谈了许多海贸的事情,陈修远也是受益匪浅。

    两人商定,当然也是陈修远的要求:陈修远尽快将香皂作坊的产量提高,在满足国公府和刘府的基础上,尽快供应韩家。

    韩璞也答应陈修远,韩家船队出海时带上陈朝宗,还有其他方面的生意来往,陈家的生意优先,比如采购粮食、布匹和铁料等等。

    简单的酒宴后,陈修远礼送韩璞回了杭州。陈修远又感到了自己的银子不够用,需要置办了太多了,尤其是海船,自己就一艘大福船,其他的小号船只,只能在近海沿海岸线航行,陈修远真不敢让他们出海远行。

    这大号福船可需要巨量银子,而且还的提前预备,不是有了银子就能马上购买或建造的,都需要前期的准备,造船要阴干木料,出海要训练船员,唉!前提是要有银子。

    现在这儿大兴土木,两三万银子望里砸,庄里又新晋几百人的训练,吃穿用度购买材料都是钱,银子是捉襟见肘。

    他跟韩璞意思了一下预售,然后想购买一艘福船,韩璞言明,福船现在只,有福建沿海码头有建,大多都是郑家的产业,采买不易。

    侧面拒绝了陈修远的要求,当然也给了陈修远希望,说是帮忙询问做海上生意的同行,有无打算将船兑出去的。自己没有福建的关系,而浙江沿海只能造些沙船等,只适合内河航行,想要获得大型海船,近阶段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陈修远在舟山岛上呆了十来天,每日里催促建设进度,还和陈文抚一块儿,和工人们一起改进香皂作坊的生产效率,制定这个时代先进的生产工序。

    二人预估下个月起,每月生产十万块不成问题,等增加了场地和人手争取每月十五万块,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可以敞开供应徐府、刘府和韩璞了。

    陈修远望着荒凉的舟山岛,除去这守御户所的驻地,其他地方可以说是人迹罕至。心想:必须增加人口,有了人口才能有劳动力,才有消费,岛上才能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