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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寒乍暖的早春,又过了一个月。虽然气温转升,但这明末的小寒冰时期,时常还是乍暖乍寒,尤其是沿海地区湿度较大,早晚低温,因此,总让人感到寒气透骨,沉重凝冷,使人感到比严冬还难受。

    无计可施已经绝望了的王洪他们三个,只得听从陈尚武的方法。

    “噗通,噗通通”三人瞬时跳进去河里,冰凉的河水迅疾湿透了他们的衣服,刺骨的冷立刻包围了他们,牙齿上下打架的他们三个,都使出来吃奶的劲头朝对岸游去。

    “他们跳河了,快上前去抓住他们!”

    陈尚武打马向前,在土匪前面挥刀兜了一个弧线,在高头大马的冲击下,土匪们不由得暂停了脚步,为王洪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看到王洪他们差不多到了河中间,陈尚武驱动战马跳进河里。哺乳动物大多都会游泳的,但让它们听话跳进河里游泳,可是个技术活,为此大家跟少爷可没少训练,请教有经验的老人。

    战马进了河里,冷水一激难以控制,陈尚武使了浑身解数才驱使马儿前进,到了河中央,适应了的战马才恢复如常。

    土匪们在岸上哇哇大叫,平时缺乏锻炼的王洪,游到中间出了事,被冰凉的河水一激,小腿抽筋了。

    王洪在河里奋力的挣扎着,看着他的怪状,陈尚武催促着战马,赶到他身边,抓住王洪的衣领,在战马的带动下,将他拖拽到岸上。

    侥幸上岸王洪被两个杂役搀扶着,一瘸一拐往前走。

    河对岸的土匪们“嗷嗷”的叫喊着,试了试河水太凉,看着王洪他们留下的一车货物,还有小毛驴,土匪们放弃了渡河追击,只是在河对岸高声嘲笑放狠话。

    陈尚武瞥了一眼对岸,对着失魂落魄的王洪说道:

    “王管事,咱们走吧!”

    王洪点点头,在两个杂役帮助下,浑身颤抖爬上了马背和陈尚武同骑,向陈家庄子走去。

    四人回到庄子已是黄昏时分,王洪三人去换衣服,陈尚武只是湿了下身,没顾上换衣就给陈修远汇报情况,将路上之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陈修远。

    “少爷,听王管事说,以前这儿没有出现过土匪。”

    “哦!尚武你的伤势如何?”

    陈修远没有气急败坏,没有发火,而是仔细的听着,心里也快速的琢磨着,是专门针对陈家的?也不太对,过了河就没有再追了,嗯,估计是流窜至此的土匪,偶然碰到了王洪他们。

    “一点皮肉伤,没事!”

    “尚武,你刚才说他们有兵器的有几人?”

    “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全部的人马,截我们的就有八九个人,手里有兵器。”

    两人谈论间,王洪换了身衣服,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大厅里,一边行礼一边哭诉:

    “少爷!我对不住您呀!货物都让土匪给抢了!”

    “呜呜呜!”

    看到王洪这般惨状,陈修远软着声音道:

    “王管事,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等王洪稳定下来情绪,陈修远接着询问道:

    “王管事,这伙土匪哪儿来的?你知道吗?”

    王洪抽着鼻子,吸口气说道:

    “咱们这片的土匪强盗,大多都是从老鹰山过来的,抢劫过往的客商货郎。对了!前几天在鳌山卫看到告示,说是莱州府清剿土匪,会不会是从莱州府跑来的?”

    听了王洪的分析,大厅里的众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少爷,管他们是从哪儿来的,咱们去剿了他们。”

    陈朝宗脾气大直肠子,尚武受伤货物又被抢了,心中气愤,陈文抚等都在分析土匪来路,他却直接请求打击土匪。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内心升起,领着大家伙去老鹰山剿匪,也看看陈家里的看家护院和家丁们的本事。

    没有什么商量与动员,陈修远直接拿出来了陈家当家人说一不二的气势。

    “好了,大家不要说了!我决定明日去剿匪!除了账房厨子和王洪他们四个,府上的男丁都要去!”

    突如其来的决定,大家均是一愣,就这么定了?甚至都不知道土匪的落脚之处,少爷一句话,就这么定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发言阻止,但少爷有话“大家不要说了”谁也不愿触这个霉头,杀海盗时这年轻的少爷给大家的震撼太大,以至于王洪等欲言又止。

    陈家庄。

    翌日一早。

    破天荒的庄子所有人都吃了早饭,(以前是不吃早饭的)陈朝宗带着几个人去仓库拿了兵器,然后二十几人站在院子里,等待陈修远的命令。

    陈修远拿了刀,腰里别了短火铳,和陈文抚一起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人,虽然有陈朝宗这几日的训练,但还是如往常集合时一样,散乱的站了一堆。

    这也不怪陈朝宗,因为他主要训练就是针对个人的,没有后世队列的那一套,他也不会。

    “朝宗,点名!”

    这可把陈朝宗说住了,看了看身边人和陈文抚,都是不知所措,又看着看陈修远。

    “少爷,什么点名?”

    “点名……就是点卯,查查都有谁到谁没到。”

    陈朝宗这才明白,敢情要少爷用军中的规矩呀!陈朝宗出了人群,因为没有名册,摄像头似的眼在人群中扫一扫。

    “禀少爷,到了二十四人,三个病了,一人昨夜如厕崴了脚。”

    陈修远庄严肃穆的看了大家两秒钟:

    “出发!”

    随着陈修远的命令,庄门大开,二十几人的队伍散乱而出,本来陈修远是想骑马的,早上陈文抚汇报情况,有装病的,有崴脚的,思想都不统一,这还剿个屁匪啊!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土匪多少人?战力如何?土匪老窝的地形如何?自己多少人?战斗力如何?做到知己知彼了吗?如何才能剿灭土匪?

    如此种种,陈修远心里早已有了盘算,就当是一次拉练吧,所以临时决定全部步行。

    一路向北,出庄子步行前进了二百米,陈修远下令跑步前进。

    陆猛始终没有忘记陆毅的叮嘱,护在陈修远的身边,沉稳的步伐跟着陈修远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