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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到来时,王美人像是已经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不像往日那般浓妆艳抹,只是素衣素服接皇上进殿。

    在皇上的喝问声中,她招认那春意香囊是她托人从宫外弄来的。那香囊中的香粉有催情的作用,她是见皇上初时对她宠爱有加,可是近些日子却再也不来她的宫中,她心中着急才出此下策,想用这香囊留住皇上。谁知祭祀祈福那日忘记香囊还在自己身上,不小心带了出去,又一不小心当众掉落了出来,却被小宦官误以为是萧夫人身上掉下来的。

    起初她只是想将香囊诬赖给萧夫人,谁知后来萧夫人为了自证清白拿出自己的香囊要众人对比两只香囊中的香粉,她无意中看见萧夫人的香粉盒是个木偶娃娃,想起了以前听人说过的巫女的事情,情急之下为了逼迫萧夫人承认,才抖露出了木偶娃娃是巫女养蛊器具的事。一开始她还不敢十分肯定,可是后来许贵妃请来了李神仙,李神仙见多识广立马就确认了,又说出了巫蛾刺绣的事。

    事情闹大了,萧夫人被禁足,她担心皇上回来后萧夫人会在皇上面前辩解,万一皇上相信了萧夫人,重新调查祈福当日的事,这春意香囊很有可能被查出来是她的东西。她心中惊惧害怕,这才想到对萧夫人痛下杀手,想着萧夫人死后事情自然就能平息……

    王美人跪在皇上面前说的如泣如诉,她此时虽然没有太多装饰,但神情楚楚可怜,竟然比平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时更加惹人怜爱。只是皇上此时面目威严,对这个正当妙龄又娇滴滴的美人早已没了半分怜爱之心。他来回思索着前几日王美人的表现和说过的话,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她。

    王美人心中惊惧,痛哭道:“皇上,贱妾有罪,实在不该做出这样卑鄙龌龊的事,玷污了皇家声名,皇上要处罚妾,妾绝无半分怨言。可是妾一片真心全都是为了皇上啊!那萧夫人分明就是巫女,妾只怕她会对皇上不利!这萧夫人在京城中的行事作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妾到这深宫不到一年时间,就已经听说了许多关于她的风言风语,武平侯和萧将军容忍她如此作为,恐怕是早已经被她给蛊惑了。当日众多诰命女眷,还有人说李太医和羌国的多罗王子也都被她蛊惑,她是个巫女,又是个大夫,什么狐媚手段使不出来,万一她对皇上不利,害了皇上,妾心中不安哪……”

    皇上平静地说道:“你进宫才不过六七个月,倒是对这京城中的事情了如指掌,这街市上的流言蜚语你又是从何得知呢?”

    王美人怯懦地答道:“妾也是从一些宫人那里听说的,都是谣传,可是谣言并非全不可信啊……”

    皇上喝道:“你既然知道是谣言,为何还如此信誓旦旦的讲给朕听!一个深闺淑女,却只会争风吃醋,心地恶毒,全无品行!你哪里配作这个美人!”

    王美人泣道:“皇上!妾知错了,求皇上开恩,妾做这些事,真的只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关爱,妾从没想过要害皇上啊!妾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弄了那只春意香囊来,那萧夫人身上的东西都是她自己的,哪有人陷害她,她是个巫女,无从抵赖啊!”

    “好,那你如实招来,这春意香囊是什么人帮你弄进宫来的,那毒药又是你如何弄进宫的?你照实说!”皇上怒喝道。

    王美人哭泣道:“皇上——这都是贱妾的错,是妾逼着宫人去做这些事的,妾一人做事一人当,妾已经做错了一次,不想再连累无辜之人,妾身知错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皇上讥讽道:“你倒是乖巧,进宫不到一年,倒是收买了不少人心,这些宫人怎么就那么愿意听你差遣呢!”

    王美人哀怨凄婉的诉说道:“皇上,妾认罪领罚,便是皇上要妾以死谢罪,妾也绝无怨言。只是妾心中放心不下皇上啊——那萧夫人分明是用心不良,她已经蛊惑了皇上身边的重臣,只怕不久他们便会对皇上不利,妾每每想到这里,情愿自己身死,也要为皇上除了身边之害,妾下毒给萧夫人虽然是想让她帮妾顶罪,但也是想着帮皇上除掉这个巫女,保皇上周全啊……”

    “如此说来,你对朕倒是一片真心!”

    “京中的那些流言蜚语,未必就是空穴来风,总归还是萧夫人自己居心不良才露了痕迹,难道人人都是污蔑她不成……”王美人如泣如诉的缓缓道来。只可惜她没有察觉到此刻皇上眼中的冷漠和疏离,继续义愤填膺地诉说着:“妾还听闻萧夫人曾在宫中施媚术勾引过三皇子,害的三皇子与皇上离心,这才做出谋逆之举……”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皇上厉声喝断:“住口!——你给朕住口!——好啊!好啊!在这宫中已经没有人拿朕的旨意当回事了吗?你只实说,这些事是谁教你对朕讲的,说!!”

    王美人吓的全身颤抖,怯懦的答道:“皇上,这些都是事实啊,宫里人多口杂,妾也是私下里听到一句两句……”

    皇上气的面色铁青,暴跳如雷的吼道:“来人!——将王美人打入冷宫!给朕严查,宫里但凡多嘴多舌的宫女宦官,一律严惩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