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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明观祠堂。

    木质门被推开,斜斜落日将门上短影拉到地面,踏进这安宁之地。

    祠堂中灯火通明,烛光随着空气流动而微微雀跃,凝视来人。

    一身朴素暗蓝道袍的上春师父拿起三炷香,就着烛火点燃,郑重地拜了三拜。

    “师父,师祖,贺渠那小子回来了。”

    沉吟良久,上春师父才继续道:“这小子,一手瞒天过海把我都给瞒了,还好没把他拉去火化。”

    “既已回来,他的灵牌也就不在这打扰您二位了。”

    说着,她将写着贺渠名字的灵牌拿下来,她所拜方位只有三个灵牌,现在便只有两个了。

    上春师父布满皱纹的手在灵牌上一抹,上头的字便消失了。

    “师父,您当初让我别收徒,许是怕我去给徒弟报仇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现在看来,命定的死劫,被那小子自己化解了啊……”

    落日隐入山底,祠堂的门才再次推开。

    上春师父穿过重重长廊,来到大殿,视野中两个挺拔的身影跪在蒲团上,目视前方,庄严且认真。

    上春师父定在原地,不再上前,清亮的眸中倒映着清澈的色彩。

    光影流转,阳光扑进大殿,贴上后背,呼出洋洋暖意。

    “过来吃早饭!”

    上春师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贺渠程演二人互相搀扶着起来。

    “你怎么样?”贺渠自己倒是跪习惯了,程演非要跟他一起跪,喊也喊不动。

    “挺好。”程演走了两步示意自己的腿没有任何问题。

    早餐是面条配青菜和荷包蛋,上春师父自己面前的是中碗,摆在旁边的则是两份超大碗面条。

    “师父早。”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好,得到了应允方才坐下。

    “吃完去净身,然后去祠堂上柱香。”

    贺渠应下:“好,师父。”

    “我外出一段时间,你把家给守好了,别等我回来进自家门还得买门票。”上春师父继续道。

    “师父要去哪里,需要我做什么吗?”贺渠放下筷子,这么多年来,师父鲜少出门,有什么也都是交给他去办。

    “不用,我一会儿就走。”

    “飞机还是高铁?”

    “管那么多做什么。”

    上春师父嫌他啰嗦,起身离席。

    贺渠看了看师父的背影,又看了看程演,眼里难得露出几分迷茫。

    “别担心,师父她老人家就是想出去走走了。”程演握住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

    贺渠敛下眼皮,上一世他始终在无穷天堂的副本里,最后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更不知道原轨迹里,师父这次出行是要去做什么。

    程演拍了拍他的手背,将碗筷收好,“去沐浴焚香吧。”

    贺渠上完香出来就对上程演的笑脸,视线下移,“这是什么?”

    程演牵起他的手,往亭子里走去,“我做的染发膏,纯天然无添加。”

    “那我就好好享受一把鬼王大人的服务了。”

    贺渠在凳子上坐下,任由对方在自己头发上动作。

    阳光穿过树枝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点,微风轻拂,光斑在树冠上跳动,光影霎时醒了过来。

    程演一边看着009找来的染发教程,一边小心翼翼地操作,“不怕我给你染毁了?”

    “脸撑着呢。”贺渠指了指自己的脸,语调轻扬。

    程演失笑,“是,天塌下来有脸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