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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府中,沈延望起了床,洗脸漱口之后,准备去用早膳。一个仆人过来说道:“少爷,刘长卿公子一大早便过来找你。看少爷没起床,便不敢通报。”

    沈延望很奇怪,问道:“一大早的,他有什么事找我?”

    “这个小人不知。刘公子现在前院大厅中等候。”

    沈延望点点头,便转身走去前院。刘长卿见到沈延望,不禁喜出望外,说道:“沈兄,你来得太好了。我昨晚一宿都睡不好觉,早早便起来找你了。”

    沈延望问道:“刘兄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刘长卿一脸懊恼地说道:“唉,昨晚被我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昨天,我父亲请了几个朋友来家中做客,也让我陪着一起喝酒聊天。聊着聊着,我父亲的一个朋友说什么阿房宫被烧了,甚是可惜。

    我一听,这阿房宫不就是秦淮河畔刚开业不久的那家吗。我昨天中午刚从阿房宫洗完脚才回来。我便肯定地说,阿房宫没被烧,好好的呢。结果他们几个都笑了。

    我父亲更是骂我,不懂不要乱说。这还没完,等几个朋友走了,我父亲板着脸问我,知道阿房宫谁烧的吗?我哪里知道谁烧的,便说反正不是我烧的。结果我父亲更是生气,捡起鞋子便朝我扔,还骂我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

    我又没敢躲,脸上活活挨了一鞋底。”

    沈延望还没等他讲完,就忍不住捂着嘴偷偷乐。

    刘长卿看着兄弟这样,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但还是接着说完:“我父亲骂完我之后,就板着脸走了。可我委屈得一晚都睡不好,心想着你和段铮不是一直跟着一位老师学习吗,觉得自己整天无所事事的,好像是有点虚度光阴,便想让你去和那老师说一声,也把我收为徒弟。”

    沈延望一听,觉得刘长卿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一些,便说道:“刚好今天何老师在家。我们便一起去随心居,我尽力在老师面前替你说话。”

    两个人用过早膳后,便一起前往随心居。路上,刘长卿忍不住又问道:“沈兄,阿房宫开张那天,你不是也去了吗。好端端的,真的被烧了?”

    沈延望忍着笑,把项羽火烧阿房宫的典故和刘长卿讲了个大概。刘长卿听完才知道此阿房宫非彼阿房宫,脸上却没有丝毫尴尬,反而释然大笑。

    到了随心居,两人远远就听见段铮的琅琅读书声。三个人一相见,段铮惊喜地问道:“咦,怎么刘兄也来了,莫非还想去天目岭打猎?”

    刘长卿摇头晃脑地说道:“非也,非也,今天来是准备拜何世光先生为师的!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

    沈延望左顾右盼,不见老师何世光和他的孙女何若兰,便问道:“老师去哪了?”

    段铮说道:“老师和若兰出去了,估计快回来了。”三个人便在亭中边看书边等。

    过了一会,何世光走进后院,三人站起来向老师行礼。沈延望和段铮向何世光说了刘长卿的来意。两人免不了大夸特夸一番,说刘长卿如何如何勤勉好学。两人引荐后,刘长卿便上前行三叩首之礼,说道:“晚生刘长卿,求拜于先生门下。”

    何世光把刘长卿扶起来,笑着说道:“早就听他们俩提过,说你为人豪爽侠义。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从今日起,你们三个人便在此处一起读书,思考,互通有无。”

    刘长卿大喜过望,再次谢过老师后,跑到前院,把准备好的礼金交给何若兰。何若兰并不推辞,笑吟吟接过。

    正当三人读书之时,前院突然传来洪亮的男子声音,沈延望三个人心中好奇,不知又来了什么人,便去前院看看。

    只见两个中年男子站立院子里,声如洪钟的那名中年男子长得粗犷豪壮,身材十分魁梧,一身腱子肉,留着一把乱蓬蓬的络腮胡。旁边的中年男子却是非常温和朴实,看上去瘦骨嶙峋的样子。

    两人站立一起显得特别不和谐。墙角还拴着两匹马,也是一胖一瘦。何世光见到沈延望三人出来,便分别介绍:“这位是老夫的儿子何苒琪,那位是老夫好友杜猛。”

    听完介绍,三人差一点笑出来,原来这个浓眉大眼的彪形大汉竟然是何若兰的父亲,还起了苒琪这么清秀的名字,都暗自庆贺何若兰长相随妈。接着,何世光又给儿子何苒琪介绍沈延望三人。

    何苒琪看看身旁的女儿,又转头看看前面这三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郎,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介绍到沈延望时,何苒琪突然咧开嘴,笑着说:“好!”

    介绍到刘长卿时,何苒琪点点头说:“不错!”介绍到段铮时,何苒琪说道:“嗯,更妙!”

    众人皆不知何苒琪在说什么,只有何若兰脸上悄然浮上一抹红晕。沈延望三人向何苒琪二人行礼后,便继续回去读书。到了中午,何若兰来到亭中说道:“三位公子,午餐已准备好了。”

    刘长卿被沈延望硬拉着读了一上午的书,心中早就叫苦连天了,一听开饭了,不禁喜上眉梢,马上站起来拉着二人,说道:“走,干饭去!”

    沈延望无奈的看着刘长卿,说道:“学习不积极,吃饭第一名。”

    到了饭桌上,何苒琪对沈延望三人异常热情,用手撕起热腾腾的牛肉,给三人碗里各塞了一块,又端起酒壶要给三人倒酒。沈延望和段铮两人急忙推辞,说读书不喝酒。

    刘长卿看了一眼何世光,见老师并不在意,便把碗递过去,说道:“叔叔,麻烦倒满,我陪您喝。”

    何苒琪哈哈大笑,说道:“这就对了嘛。”

    一会,何世光把筷子慢慢放下,说道:“你们慢慢吃,老师和杜猛出去一趟,你们三个人继续看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明天再来问我。”

    说完,何世光便和杜猛离去。一会,沈延望、段铮也吃饱了,起身去亭中看书,只有何苒琪和刘长卿一边喝酒一边吃肉。借着酒意,刘长卿好奇地问:“何老师,这是去哪呢?”

    何苒琪喝着酒,热心地向刘长卿断断续续说起他父亲的故事。原来,何世光年轻时,曾与两个好友,游历了大半个大夏国,对各地的山水名迹,地质矿产,历史民俗有浓厚的兴趣。

    如今老了走不远,何世光便在家中整理昔日旅行观察所得,还让何苒琪到各地收集各种资料。每当完成一个包括地理、历史在内的地方志记时,何世光便拿着手稿,和昔日好友或相关学者互相探讨、论证,直至修正后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