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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唤兽,主要来自于附属于主世界的各种半位面。

    在召唤契约的作用下所有的召唤兽都会发生一次本质上的转变,能够以一种接近于能量态的存在形式寄宿于主人身上的纹章内。

    而纹章的作用,就是利用召唤兽与故乡的联系模拟出适合它们生活的一片区域或者说通道,以此维持召唤兽的身体健康。

    这个过程甚至涉及到了空间系符文的运用,所以整个纹章蕴含的知识其实是非常深刻且庞杂的。

    好在如果只是需要用的话,倒也并不需要弄清楚每一道纹路的原理。

    这份契约本质上是双向的,并不存在强硬的约束,就连建立契约的过程,都是双向选择的过程。

    所以在契约的一方失去生命以后,另一方也不会因此付出什么严重的代价。

    在契约的标记之下,召唤兽随时都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区别是契约如果消失,召唤兽返回故乡以后想要再次返回主世界,就会变的十分困难。

    因为对于主世界来说,它们终究是“外人”,这个世界不会主动排斥它们,但同样也不会表示欢迎。

    本质上,召唤契约是一次公平的交易,一方获得可靠的帮手,付出资源和魔力,另一方获得前往主世界的资格和主人的培养,付出的是自己的战斗或者辅助能力。

    而在契约消失以后,有些召唤兽会选择返回自己自己的故乡,有些会选择就此浪迹天涯,无拘无束,有些则会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

    还有一些,会在契约彻底破碎之前,随自己的主人一同赴死。

    而理查德,其实就是初代院长的召唤兽。

    作为生性暴躁的恶魔一族,它在主人离世以后漫长的时光里逐渐学会了收敛自己的脾气,始终忠心耿耿的守护着主人的遗产,甚至爱上了年轻时不屑一顾的书籍。

    事实上,以它的实力如果返回自己的故乡深渊界,它几乎可以实现自己年轻时的大多数愿望。

    但它现在已经算不上年轻了,漫长的时光不仅改变了它的性格,也改变了它的想法。

    对它来说,在最有活力也最无所畏惧的年纪遇到那个有趣的人类,并和他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欢乐和悲伤以后,它的心早已经彻底留在了这里。

    它其实知道初代院长把它留在这里看守实验室只是个借口,那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只是不想把它牵扯进那场必死的危机而已。

    它的自由从来都没有受到限制,想走的话,其实随时都能离开这里。

    但它依旧留在了这里,默然无声的守护着这里,几百年未曾改变分毫。

    而这么久的时光过去了,能够触及主人的遗产的人,也只有南宫拓一个人而已。

    它说不清自己是否带着某种期待,但是在南宫拓上次活着走出实验室以后,它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把主人的成就之一经由诺娃的手交给了南宫拓。

    纯白送葬,南宫拓唯一掌握的禁咒,就是这么来的。

    南宫拓对这一切并不知情,但理查德本身也不在乎这些,它只是不想让主人留下的东西继续蒙尘而已。

    至于说为什么交给南宫拓的会是一份禁咒……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初代院长是魔法师啊。

    它考虑了很久,不得不承认在没有主人那种深厚的魔法基础的情况下,让南宫拓学习主人的魔法还不如直接让他学那些现成的。

    无他,唯门槛高尔。

    理查德一方面为自己主人的成就之高而自豪,一方面又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传人而郁闷。

    唯一真正能给南宫拓帮助的东西,需要他自己去亲手争取。

    理查德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抬头看向那扇紧闭着的大门,南宫拓已经进去一段时间了。

    他又侧头看向诺娃,开口说道:“诺娃院长,不要站着了,坐下来等吧。”

    “焦躁是没有用的,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等待。”

    ……………………………………

    ……………………………………

    大门另一侧,南宫拓正行走在一段空旷的走廊之上,洁白的大理石地砖上一尘不染,南宫拓的每一次落脚都会响起一声回荡在四周的声响。

    整体上来看,这里就像是医院里的某处走廊,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但南宫拓知道,这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对于那位已经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初代院长而言,这里确实只是他的实验室而已,顶多也只是实验项目危险了一点。

    但是对于后来者而言,那些试验品就成了危险的根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试验品度过了这么漫长的时间以后依旧还能健健康康的活着,但南宫拓明白一点,那就是超出能力的好奇心往往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些问题还不是他应该考虑的。

    只看他的神态和步伐,仿佛就像是真的在散步一般。

    如果旁边的玻璃幕墙上没有一只足有他整个人那么大的眼珠子一直死死盯着他的的话。

    在一层厚度不明的透明的类似于玻璃的墙壁后面,那庞大的满是血丝的眼珠镶嵌在更加庞大的身体之上,而它的身体以南宫拓的视角根本就看不到全貌。

    只能看到一层紧贴着玻璃墙的被紫黑色鳞片覆盖的皮肤占据了整片墙壁。

    纯粹的巨物带来的压迫感无比清晰的呈现在眼前,这一幕足以让人感到窒息。

    而南宫拓也只能选择视而不见,他并不确定自己的视线是否会被对方当成挑衅。

    这一段路很长,南宫拓走了多久,那只眼睛就看了他多久。

    无形的压力迫使着他想要快步离开这里,但他的步伐始终稳定如一。

    这样的态度源于第一次来到这里之前理查德对于他的忠告:“这里所有的实验品都处于特殊的状态,所以它们意识不到这里的主人其实早已离去。”

    “所以它们的威胁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但任何额外的惊慌和喊叫的行为都会让它们瞬间明白你的软弱。”

    “所以想要安全的到达目的地,唯一的诀窍就是冷静,绝对的冷静。”

    至于说这里的安全措施,理查德给南宫拓的说法是:“这里是主人的私人实验室,主人自身就是最大的安全保障。”

    言下之意就是这里的安保并不靠谱,只能靠威慑。

    南宫拓也曾想过,理查德是不是有意在吓自己,本意是考验自己是否有作为继承者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