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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羡月把油灯递给大山。

    “你给满福照着点光,把他洗干净,仔细些,再喂点药膳,我明日再过来看。”

    大山不再说话,照着羡月的话做。

    两个大男人一人托着一人用水浇着。

    三大桶水倒掉,洗澡的水才不那么浑浊。

    羡月一夜未眠,早早去了药堂。

    问诊开药,再出诊,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人怎么样?”

    羡月一进门就问。

    老李头把热菜热饭都端了上来,“先吃饭。”

    羡月顿住脚,退了回来坐下老实吃饭。

    桌上两个荤的两个素的,再加昨日没喝完的羊汤,看着很是丰盛。

    四人围着小桌吃吃喝喝。

    老李头酒才喝了一半,羡月便吃好了,将布袋子里的铜板放在桌上,对老李头笑。

    “一共六十个铜板,爷今儿不错吧!明日羊汤继续。”

    老李头眼不抬一下,从里拿出十个铜板。

    “明儿十五,老甲女儿满月,你别空着手去,也不用出诊。”

    “好!”

    羡月嘿嘿笑着收下,向西厢房去了。

    大山跟过来,小声说:“月哥,那人醒了,不吃也不喝,药我也不敢给他上。”

    羡月摆摆手,推开门,一眼就能看见床上的人。

    羡月走近说:“我叫羡月,是医馆的医师,你既然遇着我,就说明你命不该绝,我现在给你上药,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儿。”

    男子无动于衷,深凹的眼缝麻木淡然。

    羡月直接掀开被子,男子没穿衣。

    再次看到那些伤痕,羡月还是忍不住恶心。

    “骨断七处,化脓的位置一共有三十六处,刀伤剑痕还在出血的有一百零八处,其余结痂生疤的地方有一百八十一处。”

    羡月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

    化脓的地方要把腐肉割掉,羡月下手极快,三十处很快上药盖上白纱。

    因是伤口太疼,男子的嘴紧紧抿着。

    羡月温和说:“你若是疼,就叫出来。”

    可直到羡月把一百零八处的伤口缝上,男子也没叫一声。

    只是汗密麻了整张脸,羡月不禁对他有些佩服。

    能忍常人之痛的想是受到极大摧毁。

    羡月心软了,下手更轻。

    整整一夜,羡月才从西厢屋子里走出来,太阳的第一缕阳光刚好折射过来。

    老李头的羊汤好了,羡月就地蹲着喝着羊汤吃着饼子。

    第二个饼子时,老李不给了。

    “今儿不用出诊,一个就够了,等会儿去老甲那里吃。”

    羡月舔舔嘴唇,“那我再去补个回笼觉。”

    睡了两个时辰,羡月又神清气爽,吹着口哨去了东边屠户家。

    屠户老甲是常乐县土生土长的人,来这里热闹的,很少有像羡月的外来人。

    但屠户给羡月安排了主位,与县令爷同一桌。

    街坊两道见了不免对他多看几眼。

    医馆是个小医馆,连个名字都没有,不像其他几个大医馆,求着人,排着号,才能看病。

    老李头说开门做生意,不图钱就图个乐,啥都不图,是傻蛋。

    羡月赞同,一个出店一个出人,让老李头生生把羊汤馆子做成医馆。

    在羡月这里,上治不育,下能接生,内伤出血,神经外伤,任何杂症他统统都收。

    有铜板的给个铜板,没铜板拿物抵也行。

    碰着顺眼,没铜板又没物品的,羡月就让他唱一首歌当诊费药钱。

    时间一久,常乐县多少也知道羡月有两把刷子。

    有铜板,不愿排队的,也来羡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