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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中气不足的哭声听在人耳中,和猫叫没有什么不同。

    林白一边哭一边扯着鹿渊的衣服不放,似乎是只要抓住了他就能够抓住全世界一样。

    只是……

    鹿渊扯开了他的手,将他从温暖的怀抱中脱离开来,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床上,惊慌的看着周围的周围出现的陌生面孔。

    看着林霁犹豫不前的样子,鹿渊像是大发慈悲一般。

    道:“就叫两位公子好好的叙叙旧,夜深难行的话,二公子留宿也不是不可。”

    季云承却豁然开口道:“大可不必。”

    他阔步一迈,挡在了林霁的背后,也同时阻挡住了鹿渊的视线。

    “林白今天就和我们走。”

    鹿渊狭长的眸子冷冽的观察着面前尚且没有长成的幼虎,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

    “好啊。”

    季云承心中一松。

    鹿渊根本就没有一点阻拦的意思:“带他走吧。”

    “反正本来就是你们的人,不是吗?”

    这一切都顺利的不像话。

    鹿渊走了出去,连门口都没有留下北历的守卫。

    林霁站在床前几步远的距离看着床上鼓起的小包,根本就不敢上前。

    他能看见那小包正在发抖,甚至是听的见少年的抽泣声。

    那样的细微。

    像是不敢哭的样子。

    季云承看了一会,越过林霁走上前去一把将人连着被子扛了起来。

    “走。”

    林白趴在季云承的肩膀上,一点都不敢挣扎。只是季云承能够感觉到少年的僵硬,他似乎是真的很害怕。

    林霁摇摇头,他上前从季云承的肩膀上将少年抱了下来,搂在怀中。

    他尝试着想要和林白说话,张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

    长年累月的泡在校场和图书中,林霁在与人交际方面,能力匮乏的可怜。

    此次要不是因为季云承,他根本就不会被带着来到天宝河畔城池内和谈。

    季云承看见林白在被子地下露出来的一小片下巴,上面满是水痕,还在哭。

    他觉得有些烦躁,可只要是一想到这少年的遭遇,什么不好的脾气都收敛了起来。

    林霁抱着人往外走。

    楼下,没有看见平南王的身影,倒是看见了一个守在门口白面无须的太监。

    “怎么?”季云承冷笑道:“你来拦着?”

    他咬着字音,似乎是咬着刀尖,只要万宝敢做出一丁点的不妥举动,季云承就能不顾此时所在何地叫他血溅当场。

    可万宝只是规矩的行了个礼,错身让开一点距离,是小书跪在地上。

    万宝恭恭敬敬的说道:“此人从林公子幼时起,便在他身边伺候。若是公子神志清明,倒也不需要这奴才跟着,只是现如今林公子犯了癔症,见不到熟悉的人,恐怕……”

    恐怕是要发疯的。

    季云承在深宫中长大,自然时间过那些失了宠的妃子。

    蓬乱的头发,在那里发疯嘶吼着,满篇都是胡言乱语,觉得宫里面哪怕就是块石头都想要谋害她。

    如果身边有着长期伺候的人,一般都是能够压制下来。

    可这奴才毕竟是北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