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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霁木讷的转过头,他端起茶杯的手在发抖。

    刚才楼上的惊鸿一瞥,叫他见到了那张动人的脸,如果是换了一个时候,换了一个人。林霁都能作弄风采的说一句“佳人如此”,可是看着那张和母亲几乎没有太大差距的脸。

    林霁的心狠狠颤动着。

    季云承把他的反应看在眼中。

    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面色凝重很多。

    刚才坐在马车里的少年,应该就是林霁的弟弟,那个在六岁的时候就到了北历当质子的林白,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是要怪皇室无能,否则这样割地卖人的行为,是断断不可能发生。

    但这件事发生了,却还要刚刚战死了长子的林家来送走幼子。

    说到底,都是皇室亏欠了公主,亏欠了林家。

    可季云承也同样没有忘记昨天晚上,用千里眼看见的北历军营的那一幕。

    少年被一群高大的士兵推着上前,是胁迫的模样。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们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也不是不能得知的。

    等到林霁平静了下来,那张俊朗似春风的面庞隐隐发白。

    季云承也收起了浪荡子的模样,严肃的说道:“那少年,是林白。”

    是疑问,却也是肯定。

    等到林霁点头确认之后,两人相顾无言。

    少许,季云承说道:“我去叫两人打听一番。”

    林霁却起身,说:“不用了。”

    季云承皱眉,这样的时候,可不能义气做事。

    “林霁,我知道你……”

    “我亲自过去。”林霁断然道。

    ***

    将车窗关好了的小书看着林白本来有些血色的脸一下变得寡白,还以为是见了冷风,又或者是他身后的伤口不适。

    “公子。”小书焦急道:“等到了客栈,就找军医吧,若是、若是你实在是不愿意。我就去找城中的医师过来。”

    “不用了。”

    林白勉强的笑道:“没什么的,就是马车颠簸,我有些不舒服而已。”

    小书还想要再说什么,可是看着林白难看的脸色,一时间也说不出口。

    反反复复的那件事,提起伤口什么的,对于林白来说又何曾不是一件惩处一般的刑罚。

    就选他愿意委身的前提,是想要从平南王鹿渊的手中,拿到那枚属于南越国人的头骨。

    小书眼中闪过一点光芒。

    到了天宝河的城主给北历安排的客栈中,林白被小书搀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他怀中忽然掉出了一物,乒乓的跌落在地上。

    这下林白也不要什么小书的搀扶了,他连忙弯腰去捡,只是重心不稳,险些从马车上跌落下来。

    小书是又惊又气的,但看见从林白胸口调出来的是一根铃兰花造型的簪子时,心里憋着的气顿时消了,留下一股酸酸涨涨的感觉。

    叫小书吐也吐不出来。

    那簪子,就是林白小的时候来北历的路上,南越公主经由乳母的手交给林白的簪子。

    这些年一直都被林白小心的珍藏起来。

    光亮的一如往日,没有一点划痕磕绊。

    他将簪子攥在掌心,像是拿着一个珍宝一样,小书只能再次将快要冲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看着林白的样子,小书只觉得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