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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梦蝶学着阿沅的做法,认真种起蒜起来。只是她很生疏,不一会儿,就弄得自己满身是泥,脸上也沾满了泥。

    阿沅咯咯笑了起来,庄梦蝶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阿沅见她一双小脚白得发亮,忍不住赞道:“姑娘长得可真水灵,难怪那位公子这么喜欢你。”

    庄梦蝶连忙摇摇头,“阿沅婶子,你误会了,他不喜欢我。”

    阿沅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以为她是害羞,“你别不好意思,我也年轻过,这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一看就知道,藏也藏不住。”

    庄梦蝶不再说什么,知道说了也没用。她只是觉得朱墨锦也真是厉害,能把全世界都骗到。

    傍晚十分,太阳在松木坳渐渐落下去,阿沅说要先回去喂猪食,让庄梦蝶也回去。庄梦蝶正干活干得起兴,她对阿沅说:“你先回去吧,我把这里都种完。”

    阿沅说:“那等会你自己回去啊。”

    庄梦蝶继续埋头干活,只说了句:“知道了。”

    庄梦蝶边种打算,边哼起了《十八相送》,“青青荷叶清水塘,鸳鸯成对又成双。梁兄呀!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你愿不愿配鸳鸯?配鸳鸯,配鸳鸯,可惜你,英台不是女红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庄梦蝶弯腰实在弯得累了,就站起来,舒展舒展腰身,她向左转了转,又向右转了转,正看到朱墨锦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田径上。

    庄梦蝶惊得下意识退了一步,她这个样子实在太不能示人了。自己好歹是个正经小姐出身的,知道作为女子,脚是不能随便给男人看的。可是现在藏也藏不住啊,她慌乱地往脚上蹭了蹭泥土,好把露出来的皮肤遮住。可是这样,更加把朱墨锦眼光引到脚上来了。

    朱墨锦可不管她的窘状,只管盯着她的一双白皙的小脚看,嘴里还不忘打趣她,“果然是脚如柔荑,肤如凝脂,秀色可餐。”

    庄梦蝶瞪着他,不再遮掩,只是从地里走出来,拿上鞋袜,准备回去。

    却没想到地里泥土柔软,路上却有许多小石粒,赤脚踩在上面,甚是疼痛。庄梦蝶只好看地方下脚,却依然被扎到,疼得她直咬牙,又不敢在朱墨锦面前喊出来,于是硬着头皮走着。

    突然,朱墨锦从后面拦腰把她抱起来,她一边挣扎一边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朱墨锦根本不理她。

    他一直把他抱到房间里,往椅子上一放,庄梦蝶惊出一身汗,以为他要做什么,好在他把人放下就走了。

    不一会儿,他又进来了,庄梦蝶下意识往椅子里缩进了身子。只见朱墨锦放下一桶热水,又出去了。

    庄梦蝶把脚洗了,又找阿沅借了一身衣裳。阿沅把衣服交给庄梦蝶的时候,很不好意思地说:“这些粗布衣裳只怕姑娘穿不习惯呢。”

    “不会的,我穿得惯。”庄梦蝶说。

    庄梦蝶换衣服的时候,给乔子璟的香囊从口袋里掉出来,把这个香囊和针线随身带在身边,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庄梦蝶把它捡起来,摸着那个一针一线都是心思的“璟”字,忍不住拿起针线又绣起来。

    在那场永远不会融化的雪地里,乔子璟说过要和她一起去世外桃源,而今,她真的找到了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这里却没有他的影子,没有乔子璟的地方,怎么能算是世外桃源呢?他说过回来找自己,会不会来呢?庄梦蝶猛地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疯了,乔子璟现在是别人的夫君,她怎么还幻想着他回来找自己?

    突然朱墨锦进来了,庄梦蝶连忙把手里的香囊藏起来,却依旧被朱墨锦把一切尽收眼底。不过这一次,他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大小姐,吃饭了。”朱墨锦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庄梦蝶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她觉得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朱墨锦吓出病来。

    晚饭是庄梦蝶和朱墨锦一起吃,阿沅说她不习惯和别人一起吃饭,其实是想让朱墨锦和庄梦蝶单独在一起。

    庄梦蝶现在面对朱墨锦,越来越觉得有压力。曾经,她以为他们可以想还朋友一样自然地相处,不过朱墨锦似乎根本不这样想。见识过朱墨锦在各种各样的女人之间游刃有余的本事,庄梦蝶觉得他对自己的种种做法不过是花花公子陋习难改,好在他秉性善良,虽然言行举止暧昧了些,并不会真把自己怎么样。何况他多次舍命相救,是自己欠他的,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一个字,忍。

    所以当朱墨锦对着穿着阿沅的农妇衣裳的庄梦蝶上下打量的时候,庄梦蝶已经安之若素了。

    阿沅的衣服对于纤细的庄梦蝶来说,实在有点大,但是依旧抵不过她的天生丽质,庄梦蝶素颜披发,配上这一身宽大的素服,倒真像是隐居深山里的绝代佳人。

    “这个地方倒挺适合你的。”朱墨锦说道。

    没有打趣和嘲笑,庄梦蝶感激不尽,忍不住回了他一句,“这地方不适合你,没有美女。”